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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饮剑说着说着,隐隐看出凤曲苍白的脸色。
地下毕竟阴寒,商别意刚出穴口就晕了过去,幸亏阿绫在场,嘱人取了马车里备好的温酒给他暖身。
凤曲比商别意要强,但连日疲累都压在他的身上,这会儿也是强弩之末,气色都差了不少。
“啊!”莫饮剑脱了外袍想给他披上,“你们赶紧去找些热食过来,喔,把马车上的坐垫再垫厚几层。夫人,你有什麽想吃的?我叫人快马加鞭先去城里準备着,咱们一到地方就能吃上。”
商吹玉比他更快一步,默不作声握住了凤曲的手,以内功传来温和的暖意。
凤曲对他一笑,又无奈地看向莫饮剑:“听你刚才的说法,也有几天没休息了,怎麽还这麽精神。”
莫饮剑两眼亮晶晶的:“我一见夫人就精神啊!”
商吹玉的手紧了些许。
莫饮剑又看上两人的手:“诶,你这登徒子,松开松开。有没有听过那个,呃,男的女的,不能这麽亲!”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扒商吹玉的手。那双弹琴的手刚经过无数石块的磨砺,和凤曲相握时都特意裹了袖摆,似乎不愿让自己的血渍弄髒凤曲。
这会儿被莫饮剑一拉,不知是不是碰到了伤口,商吹玉眉头一蹙,压低了声音:“嘶……”
凤曲脸色微变:“小莫,你别碰他手。”
莫饮剑的手便在空中一僵:“啊?”
“吹玉是个琴客,手上伤不得。”
“那、那我刚还用剑去撬石头呢,我也是个剑客呀!那还是我最宝贝的束天剑!”
凤曲又有些心软:“对不起……”
商吹玉对他的表忠充耳不闻,自顾自垂下眼睫,指尖轻轻勾住凤曲的袖子:“都怪我没能一直陪着老师,倒让外人争了眼去。老师的衣衫破了,我的包袱里倒有几件不曾穿过的新衣,都是年前幽州织造新成的布匹,我们身量相仿,若蒙老师不弃,也可将就一些时日。”
“幽州织造怎麽啦?幽州织造我家也大匹大匹的买,去年的浮花锦、今年的煮雪缎,本少主输不了你!!”
只见莫饮剑越骂越气,偏偏身高不如,更是一边骂人,一边踮脚,险险就要窜上去和人动起手来。
几个手下七手八脚来拉他们的少主:“少主,您刚才搬石块也受了伤,快看看要不要紧。”
“胡说八道!本少主英明神武怎麽可能这麽点小事就受伤……”
话没说完,却见凤曲因着几个手下的话语投来目光。
莫饮剑的话又跟着一个转弯:“……但是,好像,是有点……痛……嗯,是哪里痛呢……?”
凤曲果然忧心忡忡,起身便想来看:“是伤到哪了?”
阿绫和商吹玉却同时叫住了他。
“老师,还是先看看您的脚。”商吹玉蹲下去,撩开垂落的衣摆,那块石头砸在脚踝,凤曲走路也因此显得微跛。
阿绫则不由分说走上前来,徒手扒下凤曲的鞋,撕开裤腿:“……骨头确实没事,但晚点肯定要肿起来了。得赶紧回城里处理,商别意那边体虚气衰,也要灌几副补药进去,否则太虚弱了,我怕他撑不过今晚。”
说完,阿绫一手接过凤曲,押着人往马车过去。
商吹玉扶了几步,似乎想起什麽,等到两人走远了些,又转头看向连衣服都没刮破一下的莫饮剑:
“老师之德表,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天下同仰。还请莫少主自尊自重,无故攀亲,只会叫人耻笑于你。
“……还有,方才你想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其一,老师与某都不是女子;其二,老师冰壶秋月,师生之谊不容外人诽谤。莫少主今后言行,还是慎重为好。”
说罢,商吹玉冷冷扫过一眼,便跟上凤曲的脚步走远。
莫饮剑:“?”
他扭头问其他手下:“他叽里咕噜说了堆啥?”
手下:“……”
老大,他好像在说你没文化。
莫饮剑和他带来的手下都是骑马,马车便腾给了两个病患。
阿绫在车内照看二人,商吹玉则在外驾车。
莫饮剑驱了几个手下先去开路,自己则紧紧跟在马车一旁,透过车窗和凤曲搭话:“夫人,你脚真没事吗?这女的会不会看?我再找两个十步宗的医师过来吧,十方会的游医我放心不下。”
阿绫冷冷地斜他一眼,啪地合上窗帘:“吵吵嚷嚷,烦死人了。”
“诶你——”
“病人要静养,莫少主息声吧。”
“……那、那你仔细着照顾好我夫人!”
后半句话被一声惊天响的马鞭打断。
凤曲再听到什麽动静,就是莫饮剑气势汹汹找商吹玉算账,两人不知怎麽吵的,好一会儿才算消停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