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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的眉头越皱越深:“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邱榭便嘻地一笑:“‘玉衡’疯得厉害,要是他点名叫去打架的人竟然被您带走了,扰了他和‘天权’游戏的兴致,那他找人出气,不就落到我们头上了吗?小遥姑娘,我前年才束冠吶,风华正茂、风流倜傥,你不为我可惜,也为其他人可惜可惜嘛。

“坏了‘玉衡’的心情,您是不怕他,可他撒疯那副德行……啧啧啧,那小猫挠一下也得破皮,您也不想莫名其妙挨他一爪子吧?”

穆青娥有些理解这家伙怎麽能跟秦鹿耗上多天了。

秦鹿手下留情是一方面,这邱榭牙尖嘴利、胡搅蛮缠也真的很有风格。“天枢”也好,秦鹿也罢,他们这种人都最烦邱榭这种嘴碎的小人模样,确实就像小猫挠人似的,受不了伤,但烦人得很。

邱榭说这麽大堆,衆人都是一头雾水,但基本的利害关系总算听懂了——无论穆青娥的葫芦里卖什麽药,她现在是“玉衡”点名要去挨打的考生,要是莫名其妙被“天枢”抢走,“玉衡”不见得会忍气吞声。

有了邱榭带头,人们跟着帮起腔来。

虽然附和不一定有用,但势头起来,总能显得人多势衆。他们打不过,难道还吵不过吗?

万一“玉衡”真拿他们迁怒,那他们不是太冤枉了吗?

“天枢”很快就被乌泱泱的人声吵得心烦,她这会儿倒是想起邱榭此人了。

说是在江湖上没有名气,但这人是随明烛宫宫主入朝拜见过今上的,一口一个“小遥姑娘”,不管是凑近乎还是示威,都在暗暗威胁她不能随便摘了此人的脑袋。

麻烦。

“天枢”转过身去:“知道了,那就让他们去见‘玉衡’吧。”

她也听说了那两个人的“对弈”,说是要拿考生的性命作筹码,一晚单挑一个,不是考生死,就是他们死。

那就看看这姑娘到底是不是她自认的“神恩”。

如果真是,“神恩”轻易死不了;如果不是,死了就死了。正好她有话带给“天权”,多走一趟,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姐姐,”有栖川野恰好开口,“我……不想……”

他说这话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有栖川遥原本不想搭理,但只听这嗫嚅一般的“姐姐”,她的表情忽然起了些变化,默默地偏过头去。

“那就交给‘玉衡’吧。”她说,又冷冷剜了有栖川野一眼,“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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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刃瑕的心情明显不佳。

在邱榭说出有栖川姐弟的名字后,他也记起了这两个人的来历。

不过那不代表他就能任由两个扶桑人摆布:

这种困局完全是因为“玉衡”的算计。如果不是三更雪和九万里都落为人质,他又怎麽会——

“你左,他右。”

有栖川野打断了他的怨念,一刃瑕擡起头,穆青娥也恰好朝他望来。

两人停在观天楼的门前,左右两条路径,各通一方偏殿。

看上去,只有走到偏殿里边,才能知道他们的对手是“玉衡”还是“天权”。

穆青娥当然知道这是一场豪赌。

但她比起其他人,仍有概率赌到秦鹿——假设那确实是“天权”的话。如果是秦鹿,那她就算是赌赢了。

可惜有栖川野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穆青娥只能默默扫了一刃瑕一眼,便举步踏上向左的台阶。

九九八十一步,通向一扇紧闭的殿门。另一端,一刃瑕的身法远比她快,已经更早一步推开了门,闪身走了进去。

穆青娥闭了闭眼,推门而入。

浓郁的、刺鼻的、厚重的腥臭立刻包裹了她。殿内没有点灯,只有无数的窗户透入月光,映亮了那满地破碎的尸肢。

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一般,穆青娥躬身干呕起来。而刚低下头,入目就是半颗血淋淋的眼球,穆青娥双腿骤软,蓦地跪了下去。

却有人的脚步声自上而下地传来。

一步、一步,仿佛敲打她的脊背。

穆青娥连忙爬起来拉门,可进来时轻而易举的殿门,此刻竟然纹丝不动。只有逼近的脚步声,和越发清晰的喘息声。

“……考生请往西南角选择兵器。”角落有人偶一卡一顿的话音响起,“您即将面对的对手是,偃师大人。”

惨白的月光投了过去。

那是一张两颊凹陷、毫无血色的脸。

他好像从未换下这身遍经屠场的血衣,此刻甚至有蝇虫围绕着他嗡嗡作鸣。

穆青娥的心跳都停下了。

她,大概赌输了。

第077章 两俱伤

西南角的落兵台上陈列着十数把兵器,刀枪剑戟一应俱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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