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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曲一怔,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立即周身发寒:“您是说……”

他和柳吹玉都没有特意提起过吹玉的身世。

但凤仪山庄大张旗鼓地搜人,在找一个曾经在火灾现场露脸的小孩,这是令和县人尽皆知的消息。

今天大爷又亲眼见了画像,吹玉母亲曾是艺伎的事也非秘密,老人心里有了猜测也是理所应当。

大爷看他听懂大半,也就说到这里,摇摇头道:“你且去吧。你小子虽然笨了点,但功夫不错,估计吃不了大亏。小柳心思细腻、脑筋灵活,你们一道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凤曲再次向他深深地一礼。

这份恩情他是没齿难忘,这家药铺、一个店主、一个帮佣,以及一节竹杖,凤曲都记在心里,嘴上不言,但也暗自发誓要报答他们。

终于,帮佣也和柳吹玉收拾好全部包袱,来叫凤曲搬琴。

凤曲把琴往肩上一扛,挑了黄昏入夜,人迹渐少的时候,一手护着柳吹玉,二人便从后门溜出,混在出城的人群中,一径往大爷所指的邻县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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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未来,凤曲其实还没来得及谋划。

他心里惦记着宣州城和商吹玉的诅咒、不正山的蛇患、且去岛的师父,以及敌友未明的有栖川野。这些事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而柳吹玉尚是稚童,也对未来一无所知,他不可能把压力倾倒给一个孩子。

两人蹑进邻县,已近深夜。街上鲜红的酒幡猎猎鼓动,像一张血盆大口。

凤曲知道,这一口是沖他那点可怜的银子去的。

但再苦不能苦孩子,凤曲心一狠,决定去要一间厢房。

小二殷勤地招待二人,见他们风尘仆仆,但长相都极其出衆,不禁多嘴问道:“两位是兄弟麽?从哪儿来的?可辛苦了吧?”

凤曲照旧是且去岛的口音,说起话来,谁也听不出来历。

他咳嗽两声:“瑶城来的,要去朝都投亲。”

“啊呀,那这路还远呢,是得好好休息。”

凤曲不多说了,暗自计算吃喝住宿的开销。

大爷给的一笔钱刚够他们撑过四五天,也足够凤曲抓紧寻点短期的差事凑够路费。他们的目的地不是朝都,但也不是这里,至少要再往北边走些,摆脱凤仪山庄的势力。

小二又问:“客官,要不要喝点小酒?”

凤曲回过神来,正想拒绝了,却见柳吹玉眼也不眨地看他。

凤曲笑问:“你这是什麽眼神?难道你想喝酒?”

柳吹玉摇摇脑袋:“是好奇你喝不喝。”

“我喝,但不常喝。喝与不喝都一回事。”

“酒是什麽滋味?娘也爱喝。”

凤曲哑了片刻,他也说不出酒是什麽滋味。

但估计柳吹玉的娘爱喝酒,说不定还有些撑不住现实的压抑。一个未婚生子的姑娘,别说曾是艺伎,就算本是清白人家,带着孩子也会遭尽白眼、潦倒难堪。

可即便如此,他娘还是咬牙撑了过来,若非那场大火,这对母子应该不会骨肉分离。

凤曲道:“那就来一壶吧。你们这儿有什麽酒?”

“哎哟,您来得正巧,咱们刚来了一批上好的桑落酒。您从瑶城过来,不知道有没有听过这北边的酒?要不要来一点,尝尝鲜?”

凤曲谨慎地问:“多少钱?”

小二笑说:“知道您路途遥远,手头多半紧着。不收多的,一壶三两,十文钱。”

凤曲登时有些肉痛,接着问:“你们店里招不招帮工呢?”

小二失笑:“您真会开玩笑。”

但看凤曲一脸真诚,好像真的捉襟见肘,小二顿了片刻,又说:“看您像是高门大户、书香门第的公子,不知会不会书画一类的?过两条街有家铺子刚有个书生赶考去了,现在四处搜罗画师,喊价不低,您要是有兴趣,可以明早过去看看?”

凤曲感动极了,当即豪气干云,拍了十文钱在桌上。

柳吹玉把他翻书似的变脸收进眼底,虽然还板着脸,眼睛深处却泛起些许笑意。

小二领了钱去,很快端来几碟小菜和米饭。

柳吹玉刚拿上筷子,凤曲已经食指大动,狼吞虎咽起来。他多看两眼,看凤曲双颊鼓鼓囊囊,眼睛亮得出奇,自己吃得飞快,还不忘给他碗里夹菜:“这个好吃,快吃快吃!”

柳吹玉一不留神,饭碗里就堆起小山似的菜,几乎要把凤曲的脸都挡住。

小二这时才送上酒来:“客官,您要的桑落酒。”

凤曲一叠声地感谢,刚倒满酒,柳吹玉幽幽开口说:“我也要喝。”

凤曲:“?”

两人对视一阵,凤曲正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又听到柳吹玉重複一遍:“我也要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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