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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既出,周围立刻响起附和之声。
凤曲的脸色却唰然一白。
是啊,昨晚使剑的又不是他,他凭什麽享受这些夸奖呢?
还是穆青娥一语叫停了衆人:“他有病,别说了。”
考生的议论戛然而止:“……哦哦。”
人们就把注意转移到曹瑜一队:“你们队里的小昭呢?”
曹瑜照旧回答:“昨晚受寒发了热,让他继续休息了。”
“小昭也发热?这身体底子可不行啊。他们十步宗的也有人发热,还有逍遥门的、折刀山的……”
衆人正谈笑着,凤曲却觉得不对。
他忽然发现,商吹玉从今天转醒就没怎麽开口,甚至没有和他说话,就连刚才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商吹玉都没有出面表态。
凤曲不禁看向身边的商吹玉,却见他的耳根红得滴血,就连脖子也泛着轻微的红,神态更是疲惫,一副强打精神的样子。
直到被凤曲注意,商吹玉才努力撑开眼皮:“……老师?”
“你怎麽了?”凤曲有些担心,下意识摸向商吹玉的左手。
商吹玉微微一颤,正想抽离,却慢了半拍,被凤曲捉个正着。
一入手,凤曲便跟着一抖,错愕地看向商吹玉:“你发烧了!”
“不……”商吹玉急忙挣扎,别开脸道,“我没事,老师,别管我。”
凤曲哪里顾他,连忙去拉另一边的穆青娥:“青娥,你快看看吹玉。吹玉他——”
穆青娥循声看了过来,被凤曲强拉着探手搭脉。
瞬息之间,穆青娥几乎从长凳上弹了起来,脸色阴沉一片。
所有人都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怎麽了?”
“刚才说有哪些人在发热?他们都在哪些房间?”穆青娥沉着脸问,“立刻带我过去。”
不等衆人行动,,一楼的大门被人推开,负责考生衣食起居的道童端了一柄拂尘,身后随着五六个黑袍加身的观天楼门生。
道童仰面对衆人行一记道礼:“弟子奉‘摇光’大人之命,前来收治病患。”
“病患?什麽病患?只是发热,你们也管吗?”
道童面色不变,肃穆道:“……是遭了诅咒的病患。”
话音落下,黑袍人齐齐动作起来。他们每一个都是武功出衆的高手,考生尚处错愕之中,不及反应,只有当黑袍人的手伸向商吹玉时,凤曲本能地擡腕一挡。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下意识出了手,但随他动作,周围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挡住黑袍人的去路:“怎麽说得这麽不明不白?什麽诅咒?什麽病患?”
“蛇妖的诅咒,将死的病患。”
华子邈面色一变,厉声叫骂:“胡说!雪昭只是受了风寒,你这臭道士居然咒他要死,我跟你没完!”
道童不理他的反抗,黑袍人轻易掀开挡路的人们,或上楼、或抓人,精準无误地从各个房间搜出病中的考生。
商吹玉被凤曲护在身后,两名黑袍人过来抢人,但都被凤曲和五十弦分别拦下。
凤曲想起昨晚花游笑说过的话,表情越发难看:“不把话说清楚,谁都不许碰我的人。”
道童对他虽有几分欣赏,但犹豫许久,还是咬唇不语:“难道你想要你的同伴也被诅咒吗,商吹玉?”
商吹玉浑身一震,虽然有气无力,但竟然真的擡起手:“老师……”
凤曲止住他的话头:“你别说话!”接着瞪向道童,“你们观天楼和宣州府衙到底隐瞒了多少?我昨晚已经和蛇……”
三楼蓦地飞出一把折扇,直袭道童面门。
道童眉心微锁,拂尘倒提一扑,堪堪挥开折扇,擡眼看向三楼掷扇的人:“秦……娘子。”
秦鹿推门而出,倚着阑干。
这一举动,既震住了在场的黑袍人,也叫停了凤曲没有说完的话。
秦鹿居高临下,轻斥:“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道童的面色晴晦不定,半晌,默默叹息一声,朝他一礼:“秦娘子,贫道也是奉命办事,倘若是你,应该可以理解才对。”
秦鹿静静看了一会儿:“你们有什麽根据断定他们被诅咒了?”
道童答:“如果发现是误会,当然会送回来。我们也不希望考生平白无故地折损,这毕竟都是人命。”
秦鹿轻轻一笑:“……都是人命?”
接着他便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我们不肯交出同伴,你们就不会提供任何药材。即使他们真的只是风寒,也要在这里活活熬死,是不是?”
道童沉默片刻:“是。”
“既然如此,就不用讲什麽情理。规矩之下,哪有什麽人命。”秦鹿道,“夫君,你也别叫商吹玉为难了,就算只是伤风,要是好端端传给了你,他不得肠子都悔青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