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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杀一个人,都是在加固那副只属于阿珉的镣铐。

难道,把所有罪恶都推给阿珉,就能洗净他的全部,继续僞装成无辜的旁观者吗?

那由阿珉背负的沉重,又要由谁去赎罪……?

仅仅由那个孤独一世、漂泊一世、孑然一世的野鬼阿珉吗?

因为他是阿珉,就要否认掉他的灵魂来源于“凤曲”吗?

“我想和阿珉一起承担。”凤曲道,“我想,由全部的‘倾凤曲’来承担。”

「你会后悔的。」

“我知道,我肯定会后悔。”

「……」

“到那一天,阿珉也和我一起,作为全部的‘倾凤曲’去后悔吧。”

-

秦鹿是初次见到哭得这样惨烈的凤曲,他跪坐在地上,话语含糊,近乎嚎啕。

好像所有的压力都在这一刻决堤,秦鹿心想,毕竟才十七岁,还是头一次拜别师门——

毕竟才十七岁。

他注视着指上那一点殷红,忽然忍俊不禁,探出舌尖一卷。

直到那股腥甜湮没在口腔,秦鹿上前,递出一节干净的衣袖。

凤曲跪坐着愣了愣,旋即接过那节衣袖,蒙住脸,一边大哭,一边把眼泪都擦了个干净。

“对不起,天权大人,我会陪您好好喝酒的。你不要不许我们考试,我知道错了,我会陪您喝的。”凤曲哭着哭着,哽了一下,“……您的脖子,没受伤吧?”

“没有。”秦鹿笑答,“在最后关头你很勇敢地保护了他,也保护了我,所以我们都毫发无伤。”

一直被阿珉主导着意识变化的凤曲,第一次主动克服了阿珉。

无论是出于怎样的情绪,他的出现都彻底改变了局面。

阿珉没有任何动静,没有对自己发火,也没有意识上的反抗。

但凤曲知道他在,知道他正默默借由自己的双眼,安静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秦鹿提了提衣袖:“起来吧。”

凤曲攥着他的袖子,却没动:“可是,您又为什麽非灌醉我不可呢?”

秦鹿和他之间以袖为联,一站一跪,四目相对时,竟被凤曲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烫了似的,啧声避过眼去。

凤曲等了数息,才听秦鹿开口:“喝酒只是图个乐子,你不必在意。”

“真的吗?我以为是您想套我的话。其实不用这麽麻烦,您问什麽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鹿扯动嘴唇一笑,“可我凭什麽要求你对我知无不言呢?”

凤曲眨眨眼睛仰视着他:“您不试试怎麽知道?”

“……”

秦鹿叹了一声:“起来。”

凤曲仍是未动。

秦鹿看见他故作可怜的表情,失笑剎那,再补充:“刚才的事都不追究了。”

凤曲这才麻利地爬了起来,嘿笑着去拍秦鹿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

他站得笔直,脸上还有擦不干净的血污,可笑得分外热诚,秦鹿睨他一眼,终究没有多说。

两人坐回到那张小几边。

刚才还风雅至极的饮酒谈心,现在变得杯盘狼藉,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腥气。

秦鹿从一旁的储物柜中摸出一卷干净的棉布和药,又出门传人烧水,但不许仆从们入内侍奉,反而亲力亲为,低垂着眼帮凤曲上药。

先前都忙于压制阿珉,来不及观察秦鹿,这会儿凤曲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的相貌确然有些异于常人。

再联系起初到瑶城时,穆青娥曾说过,常神医曾为秦鹿看病,对他的“妖魔之状”格外头疼。

妖魔之状,难道就是指这头白发吗……?

秦鹿用一块棉布擦净了伤口边沿的血,又仔细地撒上药粉。

似乎是感受到凤曲的视线,他微微擡首,灿金的眼瞳和凤曲对视一瞬:“说是坦诚相待,小凤儿还是初次见我这副模样吧?”

“是……”凤曲结巴一阵,“是天生的吗?”

秦鹿挑了挑眉,他连眉毛也是浅色,显得肤色更加的白,好像整个人都要羽化登仙一般:“是天生的,不过这几年白得更彻底了。吓到你了?”

“不,好厉害的样子。”凤曲愣愣说,“被惊豔了。”

秦鹿的动作顿了顿,低笑:“你们海外人也够奇怪。”

“哪里奇怪,是说我说话太冒昧了?”

“但害怕异常的东西,也该是天性吧。”

“嗯……我们也会害怕啊。”

“那你就该摆出害怕的样子。”

凤曲支吾半晌,乖乖摆出害怕的样子:“天权大人,请您务必施舍我们一枚信物吧。您要是不给我那个,我会害怕到从这里跳下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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