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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双锃亮的军靴迈入了包工头的休息室。
封闭的房间内,暖气中充斥着饭菜和香烟的味道,隐隐还有一股酸臭,像是放久了没洗的臭袜子,包工头吃饱喝足此刻正在小憩,忽然一股冷风刮进房间,背脊上爬起一股刺骨的凉,他打了个冷颤醒了过来。
一睁眼,寒光一闪而过,一霎那包工头的瞌睡虫全都没了。
……
谢桑本以为自己早出晚归会引起注意,劳累了一天回到别墅还要假装什麽事情都没有,想想都感觉身心俱疲,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管家忽然告知他法兰克最近公务繁忙,这几天都得晚归不能陪他吃饭了。
闻言谢桑心里下意识一松,紧绷的神经松弛后带来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此同时还有心底那莫名的失落。
谢桑匆匆吃了几口饭,上了楼进了房间。他自然没有发现在他回到房间后,三楼的书房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身影赫然是说有事晚归的法兰克。
“上将都按您吩咐的安排下去了。”
法兰克点头,他站在谢桑门口,军雌敏锐的耳力可以让他听见一墙之隔内的声音,他听见了水声,然后是拖鞋在地板上踩过的声音,几声因为疼痛的抽气声,最后一切归于平静。法兰克垂眸视线落在门口的显示灯上,暗下去的灰色表明房间的主人在刚刚熄了灯。
谢桑睡着了。
管家看着法兰克站在谢桑门口许久,也不敢开口打扰,许久之后他看见法兰克终于动了,他拿着车钥匙出了门,作戏就得做全套。
时间过得很快,谢桑已经在工地搬砖半个月了,每天累得要命倒头就睡,肚子饿了吃饭也香,一日三餐饮食正常,睡眠质量也噌噌噌地提升,这半个月他明显结实了许多,看上去精神气都好了不少。对于他每天早出晚归的异常行为他找了个非常蹩脚的理由,他在商业中心找了一家美黑健身馆,虽然别墅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但是全都闭口不谈,做侍从的第一件事就是管好的就是自己的嘴巴。
今天是谢桑结算工钱的日子,靠着自己的双手赚第一桶金他格外兴奋,特地起了个大早。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半个月他在建筑工地的经历对他的改变太大,放在往常他可绝不会和早上问好的仆从笑着打招呼。
谢桑下了楼,视线扫视一周,出乎意料地他看见了这些天早出晚归的法兰克,他脚步一顿,莫名其妙地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期待中又带着点别扭。
法兰克放下报纸,擡起头四目相对间他朝谢桑笑了笑:“早。”
谢桑嗯了一声,模样堪称矜持,他走到法兰克身边坐下,也回了一句早。
半个月没见生疏了不少,法兰克偏头看着谢桑没说话,谢桑瘦了也黑了,但是眼神里头的光却更亮了,他现在的样子和法兰克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你忙好了吗?”
法兰克闻言回神:“嗯,差不多了。”
谢桑哦了一声,刚刚开啓的话题结束,他们之间重归安静,只有勺子在瓷碗中搅拌的声音不时响起,这种奇怪的氛围之前从未有过,不是尴尬,倒像是第一次约会的毛头小子词穷的厉害。
法兰克:“你呢,最近怎麽样?”
谢桑啊了一声,下意识以为法兰克是发现他準备的惊喜了,他压下略微慌张的神色飞快道:“我都挺好的啊,没什麽事。”
法兰克掩去眼中的神色:“你瘦了些。”
谢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没有当演员的天赋,做不来遮遮掩掩那一套,一脸心虚的模样谁见了都能猜到有鬼,他打着哈哈:“可能是因为我最近健身。”
法兰克也不揭穿,他静静望着谢桑眼中的情绪複杂,这些天他将谢桑所有的辛苦看在眼里,他知道了谢桑为什麽要去做工的原因。
法兰克的眼神让谢桑心里一窒,他看着法兰克缓缓朝他伸出手,有那麽一瞬间他以为对方要抱他,然而法兰克的手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头发乱了。”
“啊,哦,头发乱了,我、我早上太着急了。”
谢桑伸手胡乱摸着头发,口中乱七八糟地解释,正巧这时口袋里的光脑震动,调好的闹钟响了,他掏出光脑一看时间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扭头就要往外沖。
谢桑沖了几步后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麽,他扭头看向法兰克:“你今晚回来吃晚饭吗?”
法兰克拿起桌上谢桑忘带的水杯和饭盒装进包里递给他,他点了点头:“嗯,我今天休沐,我等你回来吃饭。”
不只是那个词触动了谢桑的神经,他匆匆别开眼应了一声好,他根本都没注意法兰克递给他的东西是什麽,接过就转身要出门,但下一刻手却被法兰克拉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