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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桑:“哥,你在这干很久了吗?”
埃莫:“三年了,这里来钱快,一个月领两次工钱,工资也不算低,多劳多得,哪里会有比这还好的事情,家里小的大的上学要钱,吃饭要钱,得有虫养着,当哥的自然得负起责任。”
“都靠你吗?没有其他的……”谢桑顿了顿:“你父亲呢?”
埃莫笑了笑,眼角的褶子里却露出了苦涩:“父亲,你指的是我的雌父雄父吧?我没雄父,雌父三年染了病钱死了,他命苦,死了也好,留下几个小的,就给我养了。”
谢桑一怔,他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话就戳到了对方的伤心事,他有些懊悔:“对不起,我不知道。”
“哎,这有什麽,”埃莫一脸不在乎地模样,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都过去了,总得往前看,总是陷在回忆里不见得是好事,总得活着,活着就得朝前看,活着才有出路。我雌父没过读书,但他教会了一个道理,活着最大。”
“活着最大……”
谢桑喃喃着,他看着面前笑着的埃莫,那张灰扑扑的脸因为这笑意变得格外耀眼灿烂。他让谢桑想到了自己。
他一直想着回去,他以为死了就能回去,可是结果告诉他不行,现在有人告诉他活着才有出路,活着才有希望。
埃莫忽然扭头:“先别说我了,小谢,你看着年纪不大,也不像是过苦日子的,怎麽来这干活了?”
埃莫说的是心里话,且别说谢桑长得俊俏,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他虽然不认识什麽大名牌但是他认得懂料子好坏啊!
谢桑喝水的动作一顿,一口气没想来被呛到,一阵咳咳咳。
见状,埃莫赶紧拍了拍他的背:“哎呦,小心些,没事吧?”
谢桑躲过埃莫的手,他抹了抹嘴飞快擡头正要说话,谁曾想埃莫一脸我都猜到了的模样率先开了口:“哎,小谢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一定是和家里闹了别扭跑出来了吧,身上的钱用光了,所以没办法才来的这里,对吧?”
以为自己露馅的谢桑愣住了,半天憋出两个字:“……不是。”
然而他的辩驳显然非常苍白,埃莫拍了拍胸口,一脸的我都懂,他语重心长道:“小谢,年轻气盛和家里闹闹别扭总是常有的,但是你也要知道家里会担心,所以有些时候该服软就服软,别赌气,大哥我是过来虫来劝劝你,你别嫌我事多,大哥从前……”
眼看着误会越来越大,谢桑打断了埃莫的话:“我不是赌气跑出来的,我是……”
闻言埃莫盯着谢桑,问:“那你是因为什麽?”
看着灰头土脸的埃莫,谢桑的声音忽然减弱,他看起来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要挣钱买礼物。”
埃莫好奇:“礼物?买给谁的?雌父还是雄父?”
谢桑没说话,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已经让埃莫猜到了大半,他挤了挤眼睛露出揶揄的神情:“买给朋友的?”
“朋友”二字背刻意加重,谢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埃莫又问:“你看着也不想缺钱的主,怎麽跑这来打工挣钱了?家里不同意,手头没钱?”
谢桑含含糊糊地嗯了几声:“我想自己挣钱给他买礼物,用我自己的钱。”
“哦,你这是为了爱情挣钱养家啊。”
“不是……”
听见谢桑的否认,埃莫点了点头,眼中露出好小子你别说了大哥都懂的模样,他拍了拍谢桑的肩膀,好巧不巧正是谢桑昨天拉上的地方。
谢桑被他拍的肩膀一缩,口中控制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见状埃莫赶紧收回手:“怎麽,昨天我给你的药没用?”
谢桑捂着肩膀呲牙咧嘴,从牙齿里挤出两个字:“用了。”
埃莫叹了口气:“小谢啊,刚开始都这样,得疼上好几天,你没吃过苦所以可能更疼,药酒你一定要记得涂。我也得去买一瓶,年纪大了比不上小年轻了……”
听到埃莫提起药酒,谢桑总算想起自己忘记的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红花油递给埃莫:“哥,谢谢你昨天借我的药膏,我买了瓶新的还你,还有谢谢你的水。”
埃莫挥了挥手推拒道:“哎呦这算什麽啊,一口水而已,再说了我那红花油就剩一点了,你给我一整瓶怎麽行!”
谢桑二话不说直接将红花油塞到埃莫衣服口袋里:“哥,别客气,你也说了我不缺钱。”
埃莫闻言一顿,他看着谢桑几秒后不再推拒:“那哥就收下了,谢了哈。”
谢桑点头,不远处传来闹哄的声响,灰头土脸汗流浃背的工人一个个排起了队,埃莫见状拉上谢桑朝那边赶去:“开饭了,得抓紧否则就没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