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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的动作很轻,很细致,像是在对待什麽珍贵的展览品。
看着低着头帮自己擦手的安德烈,温漓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发现自己嘴唇上浅淡的唇脂已经在刚刚的亲密中被吃了个干净,当然安德烈的也是一样。
温漓指腹揉着安德烈的嘴唇,从化妆镜前拿过那盒唇膏指尖沾了沾,在安德烈唇上抹开一抹殷红,随后在对方略有些疑惑的眼神中亲了上去。
提取于香花的唇膏在唇齿之间化开,溢出一丝水蜜桃的甜,湿润,柔软,可口,香甜……
温漓舔了舔唇,朝安德烈扬起一抹笑容:“甜的。”
安德烈的脸颊上迅速飞上两抹红云,明明涂了胭脂的只有嘴唇,红了的地方却不止一处。
刚刚的紧张在熟悉的亲昵中化为乌有,彻底消失。
避嫌的侍从敲响了房门,代表着幸福美满的吉时钟声敲响,温漓和安德烈相视一笑,携手走向了那扇被打开的门。
这场婚礼盛大而隆重,象征着纯洁的白栀花装点着殿宇的每一处,金色的彩带在空中飞扬,来自各地的宾客在美妙的歌声中看向缓缓步入殿堂的新人。
一声又一声的祝贺,热情又灿烂的笑容,温漓和安德烈来到了灯光聚集之处。
人生大事总是希望有亲友在一侧观看祝福,而这本该是最稀疏平常的事情对于温漓来说却格外难。他本以为这事终将成为遗憾,目光不经意掠过台下的主桌,视线骤然一顿。
只见主桌的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俊朗男人正擡头望着他,视线在半空中交彙,温漓看见那金丝眼镜背后的笑意,一杯酒被高高举起做出祝福碰杯的动作。
恭喜你。
温漓读懂了对方的唇语,他笑了。
他没想到这位交情不多的老乡会为他送上祝福,毕竟对方看起来一直都很神秘,还有点冷漠。
现在他没有遗憾了。
时刻关注着温漓情绪的安德烈自然感受到他的情绪起伏,他没有错过温漓唇边漾开的笑容,那种笑容和望着他的神情不一样但同样发自内心,他寻着对方的视线,看见了朝他们举杯的雄虫。
是那个发明了假性雌虫安抚剂的奇怪雄虫。
他们已经在这一处逗留许久,现在要在祝福声中走向高位的虫帝完成仪式,安德烈挽着温漓的手微微收紧,正要收回视线,余光中掠过的一幕让他骤然失了神。
只见那个西装革履的奇怪雄虫走向一处较为偏僻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洁白如雪的雌虫,他温柔地抚摸着小腹朝走来的雄虫扬起了头。
安德烈绝不会认错,那是莱茵,他的表兄弟。
万千嘈杂的声音中,安德烈辨认出了从他这位冷漠厌世的表兄弟口中说出的缱绻话语。
他在说,雄主。
第043章 瞎子
无论是在逼塞的街头巷尾还是在金碧辉煌的宫殿, 只要有嘴的地方就会数不尽的八卦和飞短流长。
“听说了吗?布鲁诺家族的长子疯了!”
“什麽?他家的长子,是叫路德什麽来着吧?不是说是在救援途中受了伤正在修养吗, 怎麽突然就疯了?!”
“哎呀,都是假的,哪里是修养,那都是为了掩盖长子疯了的手段罢了,毕竟是这个特殊时候。”
特地压低的声音充满了暗示,意有所指, 至于指的是什麽,在场的宾客都心知肚明,毕竟今天参加宴会的都本着一个目的——争权逐利。
在帝国若问什麽是最尊贵最吸引虫的,那便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了,而这权力顶端就是皇权。皇室之下分三公六爵, 贵族圈子里头照样分三六九等。
今天这场隆重的加纳宴会是变相的相亲宴, 更是一场野心昭然的名利场。
自从上一任君后过世, 虫帝陛下至今未开后宫, 膝下再无所出,而今年纪渐增, 所育的仅有三位雌子。
说来当今虫帝也算子嗣稀薄,他曾有过七个孩子,唯一的雄子在幼年时因病夭折, 剩下的六个雌子又在战场上折损了一半。王位继承者必须拥有皇室的血脉,虫帝定然会在仅剩的三个雌子做出决定。
在帝国雄虫的地位远远高于雌虫, 即使是在有着“良好礼仪”的贵族和皇室中也是如此。这也就意味着, 成为未来王位继承者的雄主等同于变相拥有帝国的一切!而这三个候选虫中要数三皇子安德烈夺得帝位的机会最大。
因此今日赴宴的许多雄虫都是奔着三皇子安德烈来的, 更为具体的话,是本着他身后充满诱惑的巨大的财富和地位。
虚僞的亲切背后全是谋求算计, 趋之若鹜,为着那让他们垂涎欲滴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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