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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漓朝前走了一步,那是一个下意识寻求庇护的姿势。
然而他伸出去的手却落了空。
温漓的脚步僵在原地,看着后退了一步的安德烈脸上闪过不可置信和难过。
安德烈拒绝了他。
安德烈眸间难得地闪过慌乱,解释:“温漓…阁下,我身上髒。”
拙劣的借口,陌生的称呼。
他叫他阁下,说自己身上髒拒绝了他的靠近。
他们在垃圾星上也能抵足而眠,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模样,谁都不嫌弃谁,现在反而生出来嫌隙。
温漓抿唇,眼眶逼出了红:“你退后是因为我是雄虫?”
看着那双漂亮的墨色染上水光,安德烈下意识伸手想要安抚,可手伸到半路又垂下:“先带温漓阁下回飞行器上。”
等候的吉姆接收到示意立刻迎上去:“是。”
四周朝他投来的视线热切、谨慎、又夹杂着丝丝缕缕他看不懂的东西,却再无轻慢,温漓彻底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同了。
银色的发高高束起仿佛丝绸般落下,端庄又矜贵,高大的军雌穿着银色的制服站在前方俨然一副手握生杀大权的模样,维持着对一位雄虫阁下应有的尊敬和礼仪,两步的距离很近,温漓却觉得他和安德烈之间隔了好远好远。
温漓不走,他的视线越过吉姆一眨不眨地落在安德烈身上,漆黑的眼眸像是化不开的墨,又问了一遍:“安德烈,你拒绝我是因为我是雄虫吗?”
安德烈的身影顿住了,温漓眸光坚定朝着他再一次迈开腿,同时反手直接上锁,将猝不及防的吉姆直接锁在了门外。
故技重施温漓再一次成功,然后他得到了一个带着浅腥味、洇湿的拥抱。
第021章 晋江独家(重写5900+)
温漓得到的是一个带着浅腥味、洇湿的拥抱。
指尖的滑腻触感不同寻常, 温漓墨色的眼瞳紧缩成针尖大小,鼻尖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 带着潮湿的血腥味。温漓环在安德烈背脊上的手臂颤抖地收回,正要查看却被制止:“别看,髒。”
温漓在那双向来沉静无波的金眸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窘迫和难堪。
髒?
扣在他手腕上的大手根本没用什麽力气,轻轻一挣就松开了,温漓看到他摊开的手心上一片刺眼的猩红,声音一下子全哑了:“你受伤了。”
安德烈嗯了一声, 用还算干净的袖口擦去温漓手心的血:“抱歉。”
温漓清楚地记得他摸到了一片湿润,他的眼神、声音和手指都在抖:“怎麽这麽多的血?医生,叫医生!”
温漓去按呼叫铃的手被安德烈制止,他拍了拍浑身都发抖的温漓出声安抚:“没事,就是一点血而已。”
温漓反手握紧了安德烈正在擦拭血迹的手, 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你管这叫作一点血?!”
“这些伤都是哪来的?”
安德烈不是皇子殿下吗?他不是进宫述职吗?在皇宫他老子的地盘上到底是谁敢这样对他?!
血液在十指相扣的掌心中显得黏糊, 安德烈看着温漓被染红的手背, 没有说话。
那些贵族轻蔑且笃定的话语再一次在耳边炸开, 那些曾谈听过的细节串成的蛛丝马迹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清晰,温漓的神情变得无比奇怪, 一个答案直接脱口而出:“是虫帝伤的你!”
安德烈的视线如钝刀开刃闪过一道寒光,他的反应让温漓确信他猜对了。
温漓定定看着安德烈,墨色的眼眸像是浸透了睡的墨玉:“虫帝为什麽罚你, 因为你一月前的救援活动失败了?”
安德烈叹了口气,试图让温漓平静下来:“温漓, 这不是你该在意的事情。”
温漓则是语出惊人, 继续剖析着他发现的细节:“你告诉过我, 自己是因为一次意外落难才沦落垃圾星,那次意外就是一月前的救援活动, 虫帝陛下召你进进宫实际上并不是为了述职而是为了惩戒。落难的皇子殿下失而複得本该是举国同庆的一件大喜事,可是派来的救援星舰上隶属你军团的兵少得可怜,而且守卫森严。你受了伤却不想让别虫知道,安德烈,你在隐瞒什麽?”
安德烈顶着温漓的视线许久缓缓吐出一口气,他依旧没有退让:“温漓,我答应会保好你,你不用关心这些事。”
病房内的气氛仿佛因为安德烈的这句话降至冰点。
温漓的眼眶倏忽红了,一颗豆大的泪珠掉落,刚刚还死守阵地的安德烈瞬间慌了神,甫一靠近就被温漓拉住了手臂,他像是柔软的藤蔓将坚毅的大树瞬间缠绕:“安德烈,我们是朋友,同甘共苦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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