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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虫,医生护士没有一个敢得罪他们的,只得悄悄退缩角落欲言又止,就连安德烈特地留在他身边保护他的吉姆也被那些贵族拦在门外。
温漓看出了医生的为难,急中生智故意假装头晕,因着帝国上下对雄虫的珍视程度,事关雄虫的身体健康,就算是贵族也不得公然阻拦,这才让温漓找到机会躲进了房间。
温漓甩了甩头,攥紧了手中的花瓶,他得坚持住,他得坚持到安德烈回来。
那些虫他一个都不相信,他只相信安德烈,在垃圾星时安德烈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是个好人,知恩图报的好人。
他看得很清楚,那些得知他可能是高级雄虫后闻风而来的虫全都心怀鬼胎,满嘴甜言蜜语的背后时掩饰不住的狼子野心和贪婪嘴脸。
那些所谓的贵族看上的不过是他雄虫的身份,他们说他是雄虫,只是生了病,无法控制信息素。可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病,他是人,自然没有信息素。
现在他们初步判定认为他是个生了病的雄虫,万一他们之后发现他其实并不是雄虫,而是一个全新的物种怎麽办?
谁知道他跟他们走后,万一对方发现他不是个雄虫而是一个从没有见过的特殊物种,说不定直接送他上手术台解剖室。
紧抓玻璃花瓶的手指因为用力泛白,温漓浅白的唇畔讥诮地扯了扯,他可太清楚了,这些贵族在乎的只是他“高级雄虫”的身份。
况且就算他真的是雄虫,也并不见得是一件幸运的事。
他早就用光脑浏览过许多星网上的帖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生长在红旗下的他哪里见过虫族世界这种极度偏颇的制度。虫族世界分为雌虫和雄虫,而数量稀少的雄虫则享受着优待。只是物以稀为贵也对有点限度,帝星雄虫的优待丰厚的不太正常。
虫族的制度在他看来非常有问题,相比之下垃圾星上的弱肉强食显得还正常些。
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温漓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猛地遇到这种情况他下意识地就是怀疑和抗拒。
他是稀少的雄虫,一个没有任何保护伞的雄虫。这也是那些贵族敢直接上门光明正大欺负他的理由。
但是他们弄错了一点。他根本不在乎豪车别墅、金钱权力,也不想要漂亮雌虫,那些贵族最擅长的威逼利诱在他这里起不了任何作用。
但是有一件事情非常让他不爽——他们竟敢明里暗里隐射安德烈皇子殿下有名无实,成不了他的靠山。
他绝不会相信他们的鬼话!
安德烈品行品性挑不出一点毛病,在民衆中又有极好的声誉,他怎麽可能有名无实?!更何况,他们左一句娶一个贵族雌虫当雌君就能得到登云梯拥有权势地位,右一句娶一双贵族雌侍就能换来数不尽的财富,言语间那种颐指气使轻慢的态度搞得好像吃软饭是一件无比光荣的事情!
还说什麽跟安德烈扯上关系得不偿失,言语间高高在上的姿态显露无疑,还有那些毛遂自荐的贵族雌虫,也不知道他们是哪来的脸竟然嫌弃安德烈,说什麽军雌不解风情硬邦邦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麽模样!要他看来安德烈比他们好了一千倍一万倍!
手中的玻璃花瓶棱角分明,磕得手心都有些发疼。温漓现在想起那些所谓的贵族奚落安德烈嘴脸依旧是气的心肺痛。
门外,没听到对方的回应,安德烈心中闪过了无数种屋内可能会出现的意外,他忍下暴力破门的沖动强迫自己冷静:“温漓,我是安德烈,我回来了。”
门内,气的头晕的温漓唰地一声站起身,他蹲的太久猛地站起头晕眼花顺势按住了门把手。
站在门口此刻紧紧按着门把手的安德烈自然感受到了把手的扭动,空气中浓郁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精神力散去了大半:“外面没有其他虫,只有我,你别怕。”
别怕……
保险解锁的声音响起,一张苍白的脸显露,微红的眼角显得那张漂亮的脸越发孱弱,勾出无限保护欲,安德烈的视线下落,停顿在温漓手中握着的花瓶,他伸手卸下那沉甸甸的重量:“小心伤了手。”
手中倏忽一轻,温漓鼻头一酸,心头上一直压着的那块石头就这样化为齑粉。
他就知道,安德烈值得信任,他们之间的友谊并不是一个身份就能改变的。
尽管他一直对自己说就算他雄虫的身份暴露安德烈对他依旧会一如既往,但是没有亲眼见证的那一刻,他隐瞒着“雄虫”身份的事情就是压在他心头的石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