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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房间里,瘫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蒙住头,觉得自己太欠揍了。他平时在老师同学面前情绪管理很好,但在山哥面前却总是失控,越来越容易发脾气。
偏偏山哥并不跟他计较,下次见面又会当没事发生一样,这就更让他气愤。
客厅里已经没了动静,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看来山哥也打算洗洗睡了。
金曜在床上翻来覆去摊煎饼。滚到脑子都晃晕了,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开门,去洗澡。
晚饭时喝的几杯酒似乎后劲上来了,他感觉到脸发烫,整个人轻飘飘的。洗完澡换了睡衣,他趿拉着拖鞋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忽然就调转了脚步,往旁边的另一扇门走去。
山哥住的次卧门没锁。金曜握住门把手开门时,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髒在砰砰乱跳。
房间里开着一盏功率不高的灯,有些暗,山哥已经躺在被窝里睡着了。他眼圈下有一些青黑,看上去很疲惫。
金曜想起,山哥每次来看他都要坐很久飞机,有时却只是来做顿饭休息一夜就走了,匆匆忙忙的,想想也知道多辛苦。山哥明早还要赶飞机,下次见面不知要到什麽时候了。
他有点后悔,不该在晚饭时生闷气,浪费掉了宝贵的相处时间。
他轻轻地坐在床边,看山哥安静的睡脸,心想,你是真的只拿我当弟弟吗?
可我没办法只把你当哥哥。
也许是此时山哥的睡脸很温柔,没有半分威严和攻击性,也许是光线昏黄迷离,也许是酒精上头,金曜脑袋一热,已经不想考虑什麽乱七八糟的后果了。
他悄悄地凑过去,低头轻啄了一下山哥的脸颊。
山哥没醒。
金曜变本加厉,心跳快要超出心髒负荷,他轻轻啄了下山哥的嘴唇。触感干燥柔软,他觉得有电流欻地从尾椎骨窜进大脑里,手指都在发抖。
还是没醒。
金曜本该离开的,但此时过于年轻的他已经被贪婪的欲念支配,他想着,最后一次。
于是他又低头,碰了碰对方的嘴唇,甚至往下亲了亲对方的喉结。终于,亲到了。
他的力度很轻,亲吻也只是一触即分的贴贴,好不容易壮起来的胆量此时已经耗尽。他本想干完这票就跑,一双手却突然搂住了他的腰。
金曜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紧接着,他的后脖颈被按住下压,他的嘴唇蹭到了山哥的唇角。
山哥还是闭着眼睛。
醒了?没醒?
“山哥?”金曜用气音叫了一声。
山哥动了这几下,被子已经滑到了腰间,睡衣领口没扣严,露出一大片胸膛,掀起的衣角还露出了肌肉分明的腰腹。
在做梦吗?
山哥在回吻他。金曜屏住呼吸,跟他贴着唇,抵住床的手腕有点发酸,想移动一下,却不小心摸到了对方的腰。
于是他趁机大胆地摸了一下,腹肌紧实温热,皮肤细腻,他感觉手心都在发烫。
忽然间,山哥放在床头的手机响起铃声。山哥似乎是猛然惊醒了,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金曜是真人后,一把把他推开了。
震惊之下他没收好力度,金曜直接被他推下床了。
“对不起,我……”山哥坐起来,连忙拉好自己敞开的衣服,满脸惊慌。
刺耳的铃声还在继续,山哥想要多说些什麽,但看清了来电显示后,只能沖金曜又说了句抱歉,接了电话。
那头的指令很简短,山哥沉着冷静地简单应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看向金曜时,山哥的冷静被打破了,他伸手想扶起金曜,又缩了回去,只是说:“对不起,金曜,对不起,我喝多了,都是我的错……”
翻来覆去只有对不起,急着撇清关系似的。
金曜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床边,原本紧张慌乱的心情此刻奇异地变得平静:“我喜欢你,不想当你弟弟。”
山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你现在可能不太清醒,你还小……”
“我已经成年很久了,早就不小了。”金曜紧盯着山哥,不放过每一个表情。
山哥似乎不敢直视他,移开目光并扯开话题,想去抓床头柜上的衬衫:“领导临时有事,今天我先走了……”
金曜先他一步,攥着他的衬衫不放手,眼睛依然盯着他看。
山哥放弃了争抢,动作很快地直接下床,去客厅裹上外套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是拒绝了麽。
惊慌,难堪,甚至于恐惧。落荒而逃。他从没见山哥这麽慌乱过。
知道我原来对你有这种心思,你会觉得这麽恶心吗?
金曜原本过热的身体像是突然被扔进了寒冬的冰湖里,冰水如绵绵细针刺入骨髓。他冷到牙齿都在打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