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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鹤竹听话地一只手搂着作业本和台灯,一只手费力地抻开被鬼舍友蹂|躏得皱巴巴的校服,心有余悸道:“好像是哎,而且刚才那次,他终于发现抢不过台灯后,就开始攻击在看门的我了。好家伙,他突然出现,趴在我背上蒙我眼睛,我差点就错过叫你关灯的机会了。”
“我有个猜测,鬼舍友可能无法靠自己杀死我们,不然他早就动手了。他一直在做的都是干扰我们,让我们违反宿管大爷的规定,想借刀杀人。另外还有一点,写作业时,鬼舍友没有近身攻击过我们。我可不觉得他是在发善心,或者故意给我们留喘息的机会。”
薛鹤竹略一沉思:“你是说,他那种时候不攻击,是不能攻击?”
“嗯,你还记得晚上考试时,施志南要去厕所,全班同学和老师都在很惊讶地盯着他看吗?”
“当然记得,那个场面太吓人了。我也奇怪来着,那些学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分秒必争的麽,我都没见过他们遇事反应会这麽大。”
“可是施志南回来时,他大喊着有鬼,满脸都是血,老师和学生里却没有人惊讶,好像早就料到一样。”
“你是说,那些师生知道厕所,或者说教室以外的地方有鬼出没。但他们下课时也有去厕所的啊,看起来很正常,为什麽考试时听到别人去厕所就这麽……等等,考试时出教室是不能带东西的!那些学生课间出去都要抱着书看,他们是因为施志南两手空空就敢出门去厕所,所以才惊讶!”
金曜点头,虽然在黑暗里他也不确定对方是否能看到:“没错,不过他们抱的好像不是书,是我们手里的作业本。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聊天这一会儿,舍友没来加入?”
薛鹤竹立刻就想明白了金曜的意思:“你是说,他怕这个作业本,所以会尽量远离。但是这个作业本的作用範围并不大,所以我们只有抱着它或者趴在本子上写作业时,鬼舍友才不会过来。”
“嗯,我猜这个作业本很可能就像是一种镇鬼符咒之类的东西,但作用範围小。封面上写不允许毁坏,否则后果自负的意思也许就是,毁坏了就会失去保护作用。”
这麽一商量,两人都觉得可以去厕所搏一搏,遂抱起各自的作业本,台灯和板凳,开门直奔厕所。
刚走出门,金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低声问:“虽然我们拿走了台灯,但鬼舍友会不会有别的办法在屋子里开灯,比如去别的房间偷灯过来?那样还算我们违规吗?”
薛鹤竹摇头:“以我的经验来看,副本里鬼怪杀人有限制,能力也有限制。既然咱们舍友费这麽大力气抢台灯,就说明他没能力从别处搞灯来让我们犯规。”
话音刚落,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个新人哪来的副本经验?
可金曜没问,他也不好找补,只好就让这个话题止步于此。
走廊和水房的灯都关了,但厕所的灯大亮着,此时里面空空蕩蕩的,没人。通风扇和窗户都打开着,看起来还算干净,隐隐有股消毒水的味道,环境没有想象中那麽差劲。
宿舍楼里的这种厕所面积不小,用半面墙稍微隔开了里头的七八个隔间和外头的洗手台。金曜和薛鹤竹就把小板凳放在洗手台前,落座并把作业本搁腿上,埋头写作业。
“我突然有种大学期末季时,到处找地方刷夜的感觉。”薛鹤竹打着哈欠,手里的笔不停,“希望快点结束,要是连刷六七天,我还没被鬼搞死,就先因为熬夜猝死了。”
金曜也一边抄课文一边问:“如果真的六七天都没找到那个「渡船」印记呢?”
“副本是有时间限制的,最多七天。超时没出来就会永远留在副本里,现实里也就没了。”
“好吧,看来要快点找线索了。今天这个课程和作业安排太密集了,明天我再去跟同桌打听打听。”
薛鹤竹心里一直预备着,他低着头又抄了几句后,漫不经心似的问:“哎,你怎麽不好奇我为啥知道这麽多?”
正说着,突然他的头被什麽东西砸了一下。
“哎呦!”薛鹤竹捂着脑袋,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发现一颗玻璃弹珠在水泥地上滴溜溜地滚动着。
鬼舍友蹲在不远处的墙角,裂开大嘴无声地笑着,等弹珠慢慢滚过去。他捡到弹珠后,非常珍惜地擦了擦,然后又朝他们砸过去,非常嚣张的挑衅模样。
这次薛鹤竹没被砸到,他扭头一看,金曜正把一颗玻璃弹珠捏在手里,有点嫌弃地观察了一下。
然后金曜把弹珠揣进了兜里,看也没看鬼舍友一眼就继续写作业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