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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这麽说”,李成纳闷道:“他们都传美术界有位大佬相中了你,要带你做跨界创新,还说你即将入职大佬的研究所,下个月就跟着进川藏了。”
“......下个月?”兰溪也愣了。
那位大佬,应该指的是陈何良的妈妈何飞昂,那次交流会有不少业内人士参加,此后就有消息传出来,何大师选中了一位年轻的小提琴家来合作。
大家不知道的是,他一直没有答应何飞昂。
“你不知道吗?”李成说:“我也是听人说的,何大师最近在搞传统艺术的现代化改造,国家重点推介的文化项目,咱们团长都想去蹭个挂名,被婉拒了呢。”
说起课题,兰溪知道一些,那次何飞昂向他抛出橄榄枝时,他就已经查过相关资料,国家为此专门创立一个研究所,何飞昂是总负责人,项目周期四到五年,涉及川藏、滇南、敦煌等各个地区,研究成果会作为国家瑰宝系列推向全世界。
何飞昂邀请他参与的音画领域创新,算是其中一个子课题。
两人在乐团正门分道扬镳,临走之前,兰溪想起来一个事儿,问他:“对了,你之前是不是说你有同学在陈...陈何良的公司?他的公司被他爸爸收购了,你知道吗?”
李成愣了愣,说:“好像有这回事,小陈总一意孤行投了个理疗康养的项目,钱花出去了成本没有收回来,影响到其他项目的资金链,就把公司打包卖了,是卖给他爸爸了吗?
李成不无羡慕道:“不愧是富二代,做什麽都有托底......”
兰溪摸着自己的手臂,陷入沉思。
距离治疗结束已经一年有余,前些天德国那边派医生来複查,检查结果显示他的手臂比巅峰时期还要灵活。
他记得陈何良给他讲过创业史,这间公司是陈何良回国后一点一点做起来的 ,不否认一开始有家族的帮助,但是后续运转,项目策划,全都是陈何良自己的心血。
没分手之前,陈何良最喜欢跟他掷骰子,打赌上市以后市值会翻几番。
陈何良那样骄傲的人,走投无路之际却向最讨厌的爸爸求助。那时候他爸爸和他十六姨打得火热吧,父子关系最紧张的时候,被他爸一脚踢断肋骨的时候,还上赶着去变卖心血,不仅仅是“托底”两个字那样简单。
这些事,陈何良一句都没有跟他提起过。
第77章 正文完
胡思乱想间,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等红灯的功夫,江兰溪打开手机看了眼,是何飞昂发来的画展海报, 地点在国家美术馆,内容是关于她在西藏羌塘无人区绘画成果, 告诉他有空可以去看看。
“谢谢何老师,最近一定去。”兰溪回複她。
最近一直在瞎忙, 到了周末晚上, 陈何良来找他,一周一次的晚饭。
一开始陈何良约他去外面吃,北京的大小饭馆几乎都吃遍了, 到后半年, 有一回赶上大雨,两个人在家里吃的饭。自那以后, 陈何良就习惯自备食材来找他做饭, 每次都带一些难以处理的食材, 像是猪肚、活虾之类的。
虾线去起来很麻烦, 猪肚也不好清洗, 陈何良就有理由能多待几个小时,千方百计找话题跟他聊天。
整整一年,陈何良一直在践行那一份“诚意”, 用时间去证明,而不是求证。陈何良把选择的权利交还给他, 就像陈何良曾经说过的,“你的喜欢很珍贵, 我等你愿意给我的时候”。
饭后陈何良去厨房刷碗,兰溪就拿一块抹布擦桌子。陈何良的钱夹就放在桌子上, 他拿起来打算放回陈何良的外套里,钱夹在他手心一滑,纽扣松开,露出来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是那个被黏合起来的小光盘,他们曾合录过的g小调进行曲,混进了他的口申吟他的低喘,在陈何良生日那晚他掰碎的那一张。
陈何良不知道用的什麽胶,有的碎块黏在一起很平滑,有的就坑坑洼洼,外围用透明胶带粘了一圈又一圈,不像是光盘,像一张凹凸不平的大饼。
好像是在前年,他记得陈何良的妈妈说过有一块碎片怎麽也找不见,如今竟然是完整的。
厨房里水流声哗哗,陈何良每次洗碗都很仔细,一个盘子恨不能洗上三四遍。陈何良明明不是那麽洁癖的人。
不过是在找借口在房子里多待一会儿罢了。
洗手池稍嫌矮了些,男人只能躬着腰洗碗,擦拭碗碟时,手臂上的青筋就会鼓起来。偏偏身上系着的是花布围裙,给荷尔蒙爆棚的男性魅力增加了一层温柔人夫感滤镜。
兰溪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握了握拳。下定了某种决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