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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砰”地一声。他回头,看见陈何良苍白的脸,礼品盒的糕点撒了一地。

第75章 第 75 章

钥匙插进锁孔, 啓动power键,松手剎,踩离合, 脚擡起,去踩油门。

发动机发出一声轰鸣, 刚起步就戛然而止。

车子熄火了。

再次啓动。

钥匙刚转半个圈,又熄火了。

于是重新插入车钥匙。

他不知道为什麽点个火这麽难, 明明只是钥匙转一圈而已, 平时无意识就能做成的一件事,今天的钥匙却好像长了鏽,转起来好吃力。

他也只是想快点逃走。

透过车外后视镜, 陈何良蹲下身捡掉在地上的东西, 有酒,有糕点, 糕点撒了一地, 沾了上土, 显得福寿禄那几个字好狼狈。

江知竹去帮忙捡, 陈何良拂开江知竹的手, 陈何良不让江知竹捡,就这麽佝偻着身子,走一步捡一块, 一块一块地装进点心匣子,好像这样就能让散落的东西恢複如初。

捡起来又有什麽用?就算恢複得再好, 已经掉在地上、被泥土玷污的东西,再也不可能送出去。

江兰溪收回视线, 从扶手箱找出纸巾狠狠擦拭自己的掌心,直到手掌擦红, 所有的汗都被擦干,一双手终于可以握住真皮方向盘。

这一次车子平稳上了路,他猛踩油门,不管前方是什麽路就迫不及待转弯,后视镜里萧条冷落的江家大院自他眼前飞速远去,直到天地灰茫茫什麽也看不见。

车厢安静得可怕,于是他打开一线车窗,任风声呼啸糊住耳朵。顺着宽阔的马路一直往前,竟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他也不知道开到了哪里,道路两侧全是光秃秃的枝叉子,太阳光下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路上江鹤打来电话,责备他怎麽走的那麽早,本来可以留陈何良吃一顿饭,因为他不在,陈何良都没有进门,东西交给门岗就走了。

“是你要他来的吗?”兰溪问他。

“人家来拜年,你都不接待一下,你那些叔叔婶婶都在,你这样搞得爸爸很没面子!”江鹤的话浓浓的不满。

“是你要他来的吗?”兰溪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让你带他来你不带,还不让我给他打个电话吗!”江鹤隐隐有些愠怒:“人家是愿意来的,我一说他就来了,怎麽到你嘴里就成了没时间?”

不想再听他讲下去。兰溪挂断电话,车子驶向四环路入口。匝道堵了长长几百米,不少人从他车旁超车,到他前面加塞,谁加塞他都让,到最后人家都不好意思加他塞,车子终于驶进去,回家的路。

厨房还有年前买的糯米白糖,他感觉嘴里有点苦,突然想吃甜食,又从冰箱里翻出年前剩下的半节藕。

想了想,在网上下单一盒桂花蜜。

糯米洗净、浸泡,要足足浸泡两个小时,于是他坐在阳台摇椅上看那朵开了花的松红梅。

满树绿叶间有桃红做点缀,远远看去真像开了一树桃花。

这盆花是前些日子孙眉来北京后置办的,她嫌屋子太空旷,非要添点花花草草。刚买回来时就只一个矮苗,现在已经长到半人高。

他那时无论如何施肥和浇水都不开花,如今过个年从江南回来,以为这盆花会干死,没想到悄悄开了二三十朵花。

午后阳光太悠长,摇椅摇摇晃晃,隐约感觉头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在高速上吹多了风。

他感觉一会儿在浪里沉浮,一会儿又被抛到半空中,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落在一朵巨大的棉花云上。

耳畔传来男人无奈的低语,“发烧怎麽不去床上睡。”

发烧了吗?有点晕,又有点冷,身侧的味道好熟悉,好像有一双魔鬼的触手把他拉回往日旧梦里,他不自觉朝来人怀里偎了偎,喃喃道:“你怎麽来了?”

那语气太过亲昵,陈何良愣住了。

他是真的愣住了,手上一脱力差点把怀里的人扔下去,漆黑的瞳仁死死盯着他,眼睫轻轻地颤。

已经有好久好久,江兰溪没有用这种慵懒又随意的语气跟他说过话了。

兰溪被他晃得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挣扎着就要下来,却被陈何良抱得更紧。

“我打电话约你吃这周的饭,打了好几个你都不接,我还以为你……”他的声音听起来好伤感,带着浓浓的鼻音,比他这个病人的鼻音都重:“我还以为你又不理我了,幸好我来看了,要不然都不知道你生病。”

陈何良说的是每周约定的一顿饭,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放我下来。”兰溪在他怀里挣扎,过了病的声音像小猫挠爪子,有气无力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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