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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朝陈何良发脾气的,可真是不多见。
陈何良摁了一把他的脖子。“就你这刁蛮的模样,有半点绅士影子?”
那小孩还算有点是非观,就是情商太低,朝陈何良叽哇乱叫了一会儿,又开始用英文说话,好像认为他和方颂泽两个中国人听不懂外国话似的。
他说的是:“那个叔叔拄着拐,中国有句古话叫不能打瘸子好腿,会遭报应......”
余光之中,温柔沉稳的方颂泽脸黑如炭。
被叫叔叔,还被人往心窝子上戳。
陈何良勾了勾唇角,朝方颂泽方向擡了擡眉骨,“他从美国回来的,印度英语都听得懂。”
那小孩脸一白,连忙捂住嘴巴,一连又鞠了几个躬,朝他们的方向走了两步似要道歉。
“蒋乐,走了。”陈何良的大手提溜着小孩的后脖颈。
轻飘飘的两个字,像一块石头砸进兰溪心湖。心髒好像被什麽揪了起来,视线不可控制地向那小孩的屁股上看去。
陈何良新找的小处男,他们纹了一对情侣纹身,在很隐秘的部位。
不记得之前谁跟他说过,陈何良的身边从不缺人,排队想和陈何良约会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当时他“霸占”陈何良大半年之久,好些人有意见。
那时候他沉浸在爱的美梦里沾沾自喜,总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现在来看,他和那些人,在陈何良眼里,大概没有任何分别。
握紧的拳缓缓松开,兰溪对方颂泽说:“走吧方大哥,去喝杯咖啡暖暖身子。”
方颂泽腿被砸到,肯定不能继续逛草地,兰溪虚扶着他去会客大厅。
大厅开了暖气,暖暖的很舒服,兰溪去吧台要了两杯咖啡,一杯冰美式,一杯热拿铁。
服务员铲了一勺冰扔进美式咖啡里,哗啦啦地碰撞声清脆悦耳。
好像国外回来的人都爱喝冰水,陈何良是,方颂泽也是。
陈何良一天到晚冰水不离身,那时他特意买回来个制冰机,白天走之前制好冰,晚上陈何良回来就给他倒一杯加了冰的伏特加。
陈何良会把伏特加渡到他嘴里,冰块磕到牙齿,牙龈就会酸疼......江兰溪摇摇脑袋,收起无边无际的幻想,端着咖啡往回走,不经意瞥到窗边——
栗色卷发的混血男孩和陈何良肩并肩坐在沙发上,陈何良低头在看手机,那男孩直接拿起陈何良面前的冰美式,嘴巴贴上去,仰脖喝了一大口,然后捧到陈何良嘴边,陈何良就着他的手,也跟着喝了一口,薄唇印在男孩刚刚喝过的位置。
好像这才是陈何良的本来面目,和年纪相当的或更小的在一起,显得更像个大男人,而不是和他在一块整天装弟弟。
这样也好。
兰溪垂下眼,端着托盘坐到靠墙处和方颂泽的对面。
他和陈何良,终于回到了各自的轨道上。
第50章 第 50 章
今天周末, 人不少,最常见的是穿骑马服戴小头盔的孩子们,等着上马术课程。
方颂泽的手杖就靠墙放着, 时不时被来往小孩碰到。有个熊孩子趁他们不注意,抄起手杖当作武器和同伴对打起来。
以至于方颂泽起身去拿搅拌棒的时候, 摸不到手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他的手紧紧抠住桌沿, 两条腿在桌子底下呈现不自然的弯曲, 面色窘得通红。
兰溪忙过去扶他坐稳。
方颂泽右腿有伤,平时重心都放在左腿上,偏偏今天左腿被高尔夫球撞击, 竟有些失力。平时多麽温柔绅士的人, 难得有这样窘迫的时候。
江兰溪假装没发现方颂泽的不安,四处找寻被熊孩子拿走的手杖。
就在这时, 那个叫蒋乐的混血男孩径直朝他们走过来, 手上拿的正是方颂泽的那一根。
他眼睛弯弯的, 普通话很流利, “在找这个吗?”
再远一点的角落里, 有个熊孩子扁着嘴角抹眼泪。
蒋乐揉着拳头嘿嘿笑:“我跟那小孩打了一架,把手杖抢回来了。”
真像个活宝。
“谢谢。”可能这人跟陈何良一伙的,又或者是伤他腿的始作俑者, 方颂泽没有露出半个笑脸。
离近了才发现活宝的睫毛好长,鼻梁高挺, 唇色淡粉,皮肤光滑的没有一丝毛孔, 论相貌论身材,是陈何良最喜欢的类型。
江兰溪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蒋乐也看出来两个人都不太想跟他沟通, 挠了挠头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人群后面传来陈何良的声音,语气凉凉,“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你贱不贱啊,再丢我的人你就去死!”
“再往上一点,轻点按......七符你按摩技术越来越差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