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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说陈何良是早上七点走的,走的时候脸色蜡黄又通红,像是发烧了,他以为陈何良是去看病了,没想到是去买礼物了。

陈何良献宝似的,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丝绒小黑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枚光华流转的金色戒指露出来。

戒指很精巧,内镶整整一圈的钻,阳光下闪瞎了他的眼。

陈何良讨好地说:“上次送你唱片的时候,你说你想要戒指,然后我就找设计师订做了,今天才做好,你觉得好不好看,不好看我让他们换一个。”

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而且,以陈何良这种做一分说三分的性子,也许是今早现买的呢?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骗他了。

江兰溪握紧拳头,终究不甘心地问了句:“昨晚,为什麽跟我说你在公司加班?”

陈何良脸一白,似乎没想到江兰溪开口第一句话竟是质问这个问题。他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说话,兰溪打断他。

“你先别急着回答,关于你有事在公司这个理由,你之前一共说过几次谎。”

好半天,陈何良才试探着开口:“哥哥,都一天了,你还在生我气吗?”

“所以,我不该生气吗?”江兰溪冷冷地盯着他。

陈何良好像更加无措,手中的戒指就这麽暴露在空气中,眼底浮现出不合时宜的迷茫和不安,

“可是......你说过的,无论发生什麽事,永远不会离开我。”

“你还说过,只要不是出轨劈腿,我做什麽你都原谅我。”

原来陈何良并不是不懂。

陈何良用他给的承诺给自己划了一条底线,只要不越过那条线,无论多过分的事都可以被原谅吗?

他竟然跟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人,谈了这麽久的恋爱。

江兰溪脑子嗡嗡的,勉强攥住拳头才能够让自己维持住身形,语气近乎荒谬:“你觉得昨晚你做的事,值得被原谅?”

陈何良怔怔地望着他,似乎还想不明白他为什麽生那麽大那麽久的气,他的眼眶红得厉害,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真的发烧了。“哥哥,我第一次谈恋爱......”

又来了。当初就是靠这句话,陈何良得以进他的家门,现在又估计重施?

江兰溪不耐烦地打断他:“谁不是第一次?我凭什麽让着你?”

“可我比你年纪小,而且我已经跟你道过歉......”

兰溪心一梗:“不是所有的道歉都值得被原谅,而且——”

他嘲讽道:“我现在不缠你了,你又在做什麽?”

陈何良咬着嘴唇不说话,气氛僵持住。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响起,惊起一只卧巢的乌鸦。

两人同时看向手机。

他们的手机铃声是一样的,那张唱片里,没有经过剪辑的纯享版合奏。

是陈何良的手机,显示江知竹的来电。

江兰溪握了握拳,眼底松动的情绪顷刻退得一干二净。

陈何良点了挂断。

铃声再一次响起,陈何良的手指在挂断按键和接听按键之间徘徊。

兰溪轻嗤一声,转身就要离开,陈何良咬牙点了挂断,身子一移,攥住他的手腕。

好烫的手,好烫的温度。

混着烟味的旷野藿香沾染了颓废的味道。陈何良使劲攥着他,说话时胸腔震颤,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来坦白:

“......你妈妈在北京的那几天,我不是没有时间陪你们玩,是知竹不让我去,他不让我接触你妈妈。”

又是江知竹。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和孙眉在张北草原吃烤全羊,陈何良发来工作照片,文件上日期是上一周的,当时他以为陈何良积压了很多工作要处理,原来也是假的。

“哥哥,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们回家吧,妮妮很想你。”他靠近他,想要亲他的眼,他的脸越来越红,像是发了很高的烧,像滚烫的烙铁越靠越近,轻而易举就烫到他的心。

江兰溪闭了闭眼,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好,那你和江知竹绝交。”

陈何良愣住,第一反应竟是攥上脖子间的蓝宝石,眼底满是被吓到的惊恐,和很久以前,黑暗恐惧症发作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这样的表情,竟让江兰溪升起一股快意,一枚蓝宝石,就可以轻而易举摧毁陈何良的意志。

“怎麽?很难吗?”江兰溪甩了甩自己被攥到发红的手腕,像是在自嘲:“你不是说只要我抱着你,就不怕黑麽?”

“可是我......”陈何良面露踌躇,犹豫万分。

“算了。”江兰溪打断他,声音很轻,擡手捏起陈何良手中的那枚镶钻戒指。

陈何良见他接受,骤然一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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