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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兰溪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夕阳无限好,他的目光落在陈何良的薄唇,上唇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唇珠,是最适合接吻的形状。
他凑上去碰了下那唇珠,轻声应了一声好。
这一晚陈何良很老实地没有再碰他,就这麽抱着他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后,陈何良绕远路把他送回公寓,然后去了金融街的写字楼,陈何良的投资公司开在那儿。
刚分开一会儿,陈何良就发微信问他在做什麽,好黏人一小孩。江兰溪看着床头上被陈何良替换下来的照片,心想这照片选的真不错。他躺在自己床上又睡了一下午,中间被江鹤的电话吵醒,催他下午务必回家一趟。
“少爷,江总正在书房办公,他说您来了直接进去。”孟总管在一楼客厅插花,见他进门,朝二楼指了指。
和那一天一样,江鹤拉开抽屉,拿出一叠资料,推给江兰溪。“这位是沪市吴总家小儿子的资料,吴家你可能没听说过,他们家是新晋权贵,做互联网的。那小孩在北京上学,和你弟弟一个学校,你找个时间见一见。”
又是相亲。
和陈何良在一起之前,他从未奢望过爱情,只要能帮姆妈实现夙愿,只要江鹤别给他介绍能做他爹的老头,和谁在一起无所谓。
可是现在,已经品尝到了爱情的酸甜,上瘾的滋味让他再也无法心如止水。
脑海中浮现出陈何良那句“你爸还不知道我们在一起”时委屈的眼神,江兰溪蜷了蜷手指,把那叠资料推回去,慢吞吞道:“我谈恋爱了。”
江鹤瞳仁微缩,就这麽死死地盯着他。就在兰溪以为他要发表什麽高见,江鹤却站起身,一言不发走到窗边。
如果江鹤的助理在这里,一定能看出江总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
窗外是孟管家种的瓜田,西瓜比他回江南前更大。那时陈何良把他摁在木架子上索吻,放狠话说他天生就该被他操。
那时他骂了陈何良一句“流氓”,然后扬长而去,就等着回京后会和方颂泽订婚,谁知不到一个月,人生轨迹已偏折出大半。
他果真被他操了。
“是谁。”江鹤沉声问。
兰溪抿抿唇,“......你猜到了吧。”
“陈家那小子?”
“嗯。”
“啪!”
几乎和他的“嗯”字同时响起。
他挨了江鹤一记耳光。
第32章 第 32 章
回去的路上起了风, 梧桐树随灯影摇晃,不远处草坪两只狗你追我赶,凑近了一瞧才发现在抢一块肉骨头。
江兰溪不由弯了弯嘴角, 却扯得半边脸生疼。
他沿着黄色的盲道往前走,好几次撞到粗大的树干, 心想幸好他不是盲人,要不然不知道跌了多少跤。于是顺手打了12345投诉, 在某某路的第几棵树, 挡了盲道的路。撞一次就打一个,估计有四五个吧,最后接线员姑娘都乐了, 向他保证会把这条路所在的社区一并反馈给对应部门。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小公园。他找了个长椅坐下, 不远处有个扎羊角遍的小姑娘,一边奔跑一边吹泡泡。
小姑娘身边围着两个大人, 你追我赶生怕小姑娘跌倒。
一个彩虹色的泡泡随风飞到他身边, 手指轻轻一戳, 就破了。
朝露夕花, 如梦幻泡影。
是他不曾享受过的天伦之乐。
他小时候最向往这种简单的幸福, 幻想有一天父母拉着他的手逛公园,后来知道自己私生子的身份,简单的幸福就变成了不可望也不可求。
口袋里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陈何良发来信息。
[哥哥, 吃饭了没有。]
江兰溪回他:[吃过了。]
其实并没有吃,他哪里还有心情吃。
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应该怎麽去填补?不知道。回到家他就开始做家务,洗衣服洗床单洗被罩, 没得洗了索性把沙发套也拆掉。
从黄昏到夜晚,他用掉了整整一个替换装的立白洗衣液, 手指头都泡发白了。
可那块洞还是填不满,好像一閑下来,就很不舒服。
于是又开始拖地擦窗户。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和陈何良不是一个层次的人!陈何良什麽身份,你什麽身份?他能跟你结婚吗?陈家同意两家联姻吗?”
江鹤气得暴走,“你以为方家为什麽选你?他们家对你做过背调,知道你感情单纯才同意你,现在倒好,你和陈何良勾搭上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换人比衣服还勤,人家跟你谈跟玩似的,你被他玩了,以后怎麽联姻?谁还跟你联姻?!!!”
原来江鹤不会像孙眉一样催婚,江鹤根本不看好他们的感情,江鹤觉得他给江家丢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