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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师尊，但是……”雁淮不能视物，但他能感受到无渡的气息已经到眼前了，犹豫着提醒道：“师尊，你说这些话……是否应该小声些？至少背着仙君说呢？”
无渡就站在两人面前，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冷冰冰的扫了陆终南一样，却没跟他计较。
一半是习惯了这师侄口无遮拦过分刚直，一半是今日他心情好，一般的冒犯他都能忍。
“着手筹备合籍大典吧。”
无渡坐上主位，嗓音依旧清冷，语调却缓慢非常，透着明显的愉悦，“下月初九，我与岁岁合籍，上表天道，宴请三界。”
正道仙君与前任魔尊合籍，这消息传出去绝对轰动三界，还得引起正道动蕩，但陆终南相当淡定，只认真问了一句，“师叔，你确定他愿意跟你合籍？”
无渡冷眼看过去，“岁岁本就是我道侣，为何不愿？”
“这又没有外人，师叔你就别装了吧。”
陆终南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不是强取豪夺就是骗，绝对不可能是人家自愿的，本来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还要举办合籍大典，到时候被当衆逃婚了，你是不要脸面，我……我这……”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雁淮，又看看殿外诸多弟子，“玄天宗几千年的基业，也不好毁在我手里吧，师叔你觉得呢？”
也是看準了今日无渡心情好，他真是什麽话都敢说，听得雁淮在旁边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才好。
“师尊你要不考虑考虑我呢？仙君生气了不一定杀你，我估计是要死透啊……”
他颤颤巍巍的传音去劝，陆终南的回应却完全无所谓，“师叔想杀也不差一个两个的，无妨，他要是真想杀，那谁都跑不了。”
雁淮：“……”
完了，师尊好像疯了，自从昨日江余当衆暴露身份，仙君将人带回忘尘峰，师尊就不太正常了。
要不怎麽说他是能继承陆终南衣钵的徒弟呢，看得特别準，陆终南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师叔，恕我直言，强扭的瓜本来就不甜，你还扭个满身都是刺的，与其急着合籍，不如你先跪上去把刺磨平了再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懒得隐晦了，直接点破，“合籍的消息要是传出去，江余醒了你就完了。”
这绝对是句句肺腑之言，说的全是大实话，无渡心里清楚，但……
难听，着实太难听了些，没有一句是无渡爱听的。
哪怕他昧着良心说一句恭喜，无渡都能忍一忍。
“雁淮？”
突然被仙君叫了名字，雁淮赶紧行礼，却还没开口问好就被无渡打断了，“我若没记错，这应当是你最后一个徒弟。”
陆终南生无可恋的点点头，“对，师叔记性真好。”
“还要麽？”无渡语气随意，光听语气听不出一点威胁的意思，甚至十分关爱小辈似的，上下仔细打量着雁淮。
陆终南：“……”要不师叔你去当黄泉主算了。
他知道无渡不会真的动手杀雁淮，但没什麽耐心听人劝了却是真的，他劝不动也拗不过，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那就……要吧。”
两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雁淮却只听了个字面意思，都快哭了，“师尊，你……你怎麽还挺勉强呢……”
“就是挺勉强。”陆终南解开他眼上的锦帛，连表情都是勉强的，“但凡能以性命劝动师叔，为了这玄天宗，为了正道，别说死你一个人，若是还不够，我都能马上就死。”
雁淮愣住了，片刻后跪地行了大礼，“师尊教诲，雁淮必定铭记于心！日后也要如师尊这般舍生取义！”
这师徒俩简直一脉相承的一根筋，无渡原本还带着怒气，这下怒气都消了，只剩下满心的无语。
真让岁岁给说中了，大傻子带个小傻子，玄天宗的未来还真是一眼就望到头了。
他们俩还在那满嘴生死无畏，无渡实在听不下去了，不明白怎麽能有两个完全不会变通的人凑到一起做师徒，直接开口催促陆终南，“合籍大典的请柬先赶制出两份给我，一刻钟后便要。”
陆终南一愣，“赶制就得一刻钟，师叔，我还得写啊。”
“不必，这两份我亲自写。”
无渡十分详细的嘱咐了要多高调的样式，最后又加了一句，“待我写完，你亲自给魔界和妖界送去，魔界让护法江十四接下，妖界那份让时溟亲手收。”
“记得好生解释为何本座未曾亲自送去。”他边说边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脖子，“岁岁下手重了些，不方便见人。”
七十二、为老不尊的禽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