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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东西阴差阳错还真干了件好事。
有了吃的他就不闹腾了,随便无渡去做什麽,看两人去池边的凉亭谈正事,他便上树悠閑的看风景吃丹药。
上树时引得陆终南又多看了他一眼。
正事无非就是说魔族蠢蠢欲动,既想开战,又想试探正道底线,商量对策很快便结束,但陆终南说完也没走,反而又问了一遍之前的话。
“师叔当真没有心悦江余吗?”
“没有。”知道他是以为自己见异思迁,这次传音无渡特意多解释了,“江余是男子,男子与男子何来心悦一说?我与他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人尽皆知。”
陆终南认真理解了一下,很快便得出结论,“因为江余是男子,不能心悦,所以师叔才找一个性格与他相似的女妖?如此更不是君子所为。”
“师叔既然心悦江余,就不该在意他是男子还是女子,若因此另寻女子做替身,那更是德行有损。”
这师侄哪里都好,就是太一根筋,无渡被他问得头疼,“男子与男子,男子与女子,在我看来都不该心悦,情爱会影响道心,道心不坚,如何潜心修炼。”
陆终南沉默许久,突然转头看向树上吃丹药的美人,没有用传音,很大声很直白的说道:“可这狐妖很像江余,连喜欢躺树上晃悠腿的习惯都像。”
“啪嗒!”
一瓶丹药从树上掉落,瓶中丹药散落满地。
无渡看着表情都忘了收敛,肉眼可见惊恐的某人,感觉自己头更疼了。
“莫要提江余,你江师叔在修为上不甚擅长,性子也柔弱了些,会害怕。”
他究竟是做了什麽孽换来了此等报应,既要被死对头当傻子骗,又要帮死对头遮掩去骗其他人……
八、给名分,岁岁
从未想过第一个认出自己的会是陆终南,短暂的惊恐过后,江岁宁顺着无渡的话疯狂点头,“对对对,夫君我好怕啊~”
说着便跳下来扑进无渡怀里,一个劲说害怕,让无渡不得不配合着安抚,擡起一只手犹豫数息,最后轻轻落在他头上摸了摸。
楚楚可怜矫柔作态,分明与正道门风背道而驰,却引得最看重规矩礼数的正道仙君将他怜惜安抚。
陆终南想不通。
师叔从小便教导他克己複礼,且以身作则,从前只有魔尊江余能让师叔破例,在他眼中二人是生死相许的有情人,师叔更是为江余做尽了不可为之事,极尽宠爱,只是苦于正邪殊途,可如今……为何师叔突然移情别恋?
而且嘴上说着没有心悦,言行举止却处处透着宠爱呵护,心口不一。
“师叔,这不合规矩。”
陆终南躬身一礼,淡青色的道袍不染纤尘,眉目如画君子端方,口中的话却古板守旧,像个老头子。
“师叔若认定江师叔做道侣,便不该如此无媒无聘坏了姑娘家清白,理应明媒正娶,三茶六礼,十里红妆,缺一不可,合籍大典终南自会为师叔筹备。”
“若师叔任其这般无名无分跟随左右,不上宗祠名谱,不受弟子朝拜,金屋藏娇之举太过薄情寡义,恕终南不敢茍同,还请师叔决断。”
一句薄情寡义跟指着无渡鼻子骂没什麽区别,他却不是骂人洩愤,只依正道礼法相劝,谁看了不得说一句正气凛然。
江岁宁起初还有点懵,听到最后当场给他鼓掌叫好,“宗主说的对啊!”
无渡眉心一跳,“你要与我举办合籍大典?”
合籍大典是要将婚书上表天道的,到时候天道可不会帮忙遮掩身份。
江岁宁也想到了这事,却毫不在意,只窝在他怀里故作娇羞,“人家知道正道不好与狐妖合籍,合籍大典就算了,但夫君总要昭告三界吧,不然我出门被人欺负了怎麽办啊。”
“我修为太低了,谁都打不过,只能指望夫君庇护呢,夫君肯定舍不得我被人欺负吧。”
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谁嫌命长来欺负你?
理解不了他为何执着于昭告三界,还这麽坚定的找死对头要名分,无渡沉吟片刻,试图劝他,“若昭告三界,日后你想走便难了。”
怎麽说也是一界之主,如何能甘心长久困于正道宗门,他记得江岁宁很在乎魔尊的位置,当年九死一生才夺来。
“夫君你说什麽呢?”江岁宁嗔了他一眼,“人家怎麽会想走,说好了一辈子跟着夫君的。”
当真要赖着我一辈子?
无渡说不出是什麽心情,只是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来了,且越发强烈,让他的心跳都有些怪异。
今日他若答应了,那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食言的,除非江岁宁自己要走,否则就真是让死对头占了自己道侣名分一辈子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