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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怎麽办?”黑袍道士虚心求问。
灵草简洁明了地回答:“可以吃一半。”
用剑把果子劈成大小相同的两半,黑袍道士给忍受痛苦的阿云服下半个,想把另外半个收起来,又听灵草道:“恩公快吃呀,我的果子在离开我后,药力在逐渐流失,很快就会没用的。”
不能浪费,没病没灾的黑袍道士只好自己吃下另外半个。
入口即化,无滋无味,似有一场春雨洗涤神魂,带走所有杂念,黑袍道士顿觉神清气爽。
阿云的神情却大不相同,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喉咙,张大嘴急促地喘息,右手用力地攥着心口的衣裳,像是想要把那处的布料撕开。
扭头吐出一大滩黑血后,阿云靠着石壁垂下头颅,没了气息。
黑袍道士骇然失色,一把抓起灵草,语无伦次道:“你你你、这这这、这是怎麽回事?!”
“恩公,你弄疼我了。”被黑袍道士攥在手里的灵草哭唧唧。
黑袍道士怒气沖天,道:“你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
“咳。”身后传来一句咳嗽,黑袍道士连忙扭头去瞧。
怎麽眼前那麽黑,什麽都看不见?云行翊一边挠发痒的喉咙一边想。
“师弟,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到师兄了。”云行翊听到有人说话。
师弟?师兄?
十分耳熟的声音,但想不起来是哪位师兄,而且自己与宗内弟子都不熟,对方为何对自己如此关心?
云行翊没有回话。
身体里不知为何容纳了许多灵力,涨得全身经脉发疼,云行翊换成打坐的姿势,炼化体内灵力。
眼前的景象逐渐明亮起来,看到方才说话的人,云行翊眼里流露出几分惊讶。
这人怎麽长得那麽像厉乘琉?容貌和气质要比厉乘琉更成熟些,就像十年或更久后的厉乘琉。
对上云行翊的眼睛,看出云行翊目中的情绪,黑袍道士惊喜道:“师弟,你是不是能看见了?”
“能。”云行翊吐出一个字,他还不清楚现在是什麽状况,少说少错。
云行翊向来束发,披头散发让他不太自在,低头看见雪白的发尾,顿时愣住。
“能看见就好,能看见就好。”黑袍道士感慨着,忽然站起身,皱眉俯看云行翊,“不对,你不是他。”
云行翊望着黑袍道士,不语。
黑袍道士笃定道:“你不是我师弟,你看我的眼神与师弟看我的眼神不同。”
黑袍道士诘问手中的灵草:“怎麽回事?你把我师弟的魂魄弄到哪里去了?!”
灵草表示自己很无辜:“云修者不就在这里吗?”
看到灵草,云行翊不确定道:“九转草?”
灵草高兴地挥舞叶片:“是我!云修者,我现在是十转草了!”
云行翊听不懂,但黑袍道士能听懂,狐疑道:“你们认识?真是你这棵草在捣鬼?”
灵草感到奇怪:“恩公,你今天怪怪的,是和云修者吵架了吗?”
不对劲,好像这棵灵草知道一些他该知道的事,黑袍道士转头看向云行翊:“敢问阁下名讳?”
云行翊道:“云行翊。”
黑袍道士吃了一惊,追问道:“哪个‘行’哪个‘翊’?”
云行翊答:“行走的‘行’,立羽为‘翊’。”
黑袍道士挠了挠头,心道:这个占据了师弟身体的魂魄,竟然和师弟同名同姓?难道是这让两人互换了身体?
有来有往,既然问了对方的名字,也该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黑袍道士道:“我名巫黎。”
“乌离?季唤海的师父?”云行翊讶然,他竟然来到了两千年前?
巫黎疑惑道:“季唤海是谁?我什麽时候成了他的师父?”
云行翊道:“你的徒弟,本名季河,你在他及冠时给他取字‘唤海’。”
巫黎满脸困惑:“我从没收过徒,也没当过谁的老师。”
“以后会……不对,你既然叫‘我’‘师弟’,不该早就收季河为徒了吗?”云行翊不解。
“师弟就是师弟,和我有没有收徒,有什麽关系?”巫黎怜悯地看着云行翊,原来这个和他师弟同名同姓的魂魄也是个傻子。
云行翊道:“‘师兄弟’的关系不是你编的吗?他不是你的剑灵麽?”
巫黎摸不着头脑:“我为什麽要编这个?师弟是活生生的人,怎麽会是我的剑灵?”
云行翊和巫黎一坐一立,相望而视,都觉得对方说的话很奇怪。
玦月大陆
“现在是什麽时候?”云行翊出声打破两人之间的僵持。
巫黎思索道:“昨天是八月十四, 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子时,是八月十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