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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怎麽整个人在晃来晃去?黑袍道士用力眨了眨眼睛,道:“你喜欢这酒?那师兄的这坛也给你。”
“不用,师兄喝吧。”阿云摇摇头,举坛饮酒,怀念道:“似乎回到了从前,和师兄同行的日子,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
“是啊,师弟你长得太快了,我今天差点没认出你。”黑袍道士的眼神越发迷离。
“师兄倒是一点都没变。”阿云话头一转,道:“主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我已经知晓了他们的阴谋,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
黑袍道士拍拍胸脯道:“师弟别怕,师兄保护你。”
阿云道:“主宗弟子衆多,阶级森严,我进去后,和其他分宗弟子一起被拘在一座山峰上修炼,偶尔遇见路过的主宗弟子,他们表情冷漠,对我们的问话充耳不闻。”
“一开始我还以为,我们是外来的分宗弟子,主宗弟子不满我们抢了他们的修炼资源,未曾想,他们早已心知肚明,主宗会将我们分宗弟子的天赋神通移植到他们身上。”
阿云轻嗤一声,道:“在主宗弟子的眼里,我们只是待宰的羔羊,是他们修炼的垫脚石,他们自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屑与我们说话。”
“岂有此理!”黑袍道士握紧拳头,难遏心中的愤懑不平,“真是欺人太甚!”
“主宗还以‘招收客卿’为由,谋害无背景势力的散修,这是我后来听那个挖我灵骨的长老亲口说的。”阿云沉声道。
“主宗居然如此龌龊!就没人管管他们吗?”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黑袍道士,也难相信有这般“谋才害命”的宗门存在。
“都说眼见为实,可我现在却目不能视,就怕我说出了真相,也没有人相信。”阿云黯然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没有元婴就没有……”
“别说丧气话!师兄信你!”黑袍道士握住阿云的肩头,坚定道,“放心吧,不管花多少灵石,师兄都会治好你的眼睛!元婴也是!”
黑袍道士的情绪好像过于亢奋,阿云试探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喝醉了?”
“喝醉?怎麽可能?!我才喝了那麽一点点!”黑袍道士用双手比划。
想起阿云看不见自己的动作,黑袍道士把酒坛放进阿云的怀里,道:“你掂掂看,是不是很重?还剩很多呢!”
“是很多。”阿云道,忽然肩头一重,是黑袍道士倒在他身上。
“师兄?”阿云唤了一句,回答他的是黑袍道士含糊的声音:“好师弟,借我靠靠……”
夜太冷,阿云将两坛灵酒轻轻放在一旁,摸到黑袍道士的一只手,悄悄握住,与对方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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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公!恩公!”
黑袍道士是被吵醒的,一棵纤细的灵草在他腿上蹦跶,喊他“恩公”。
山洞外依旧是黑夜,变小的火堆仍在燃烧,若不是阿云靠在身旁,头脑有些混沌的黑袍道士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恩公,我熟啦!快看我的果子!”
灵草中间有一颗雪白的小果子,有点像樱桃,黑袍道士觉得这颗果子还不够自己塞牙缝的。
不对,自己居然能听到一棵灵草说话?黑袍道士收回前言,他肯定是在做梦。
“恩公,你怎麽不说话呀?”环顾四周,像是在山洞里,灵草疑惑道:“这是哪里?咱们不是在城里吗?”
珍珠般的白色果实摇摇欲坠,灵草不敢再晃,催促道:“恩公,快吃呀,你吃一半,再给你道侣吃一半。”
“道侣?”黑袍道士的表情变得古怪。
这棵灵草怎麽回事,不仅不请自来,还一出现就给人拉郎配?
天地良心,他只把阿云当师弟,阿云的年纪才多大,恐怕还没有他年纪的零头大。
黑袍道士还没来得及纠正灵草的臆想,灵草已经跳到阿云的肩头,用叶片轻碰阿云的侧脸,气愤道:“云修者怎麽受了那麽重的伤?谁打的?魔修吗?”
黑袍道士这才注意到阿云正死死咬着嘴唇,一道鲜血从嘴角流淌而下,脖颈上一圈墨色的纹路尤其瞩目。
黑袍道士心头一颤,惊疑道:“这是……血脉诅咒?!”
灵草用两片叶子抱住果实,轻轻一提,递到黑袍道士面前,道:“可以给云修者吃我的果子,虽然不能解开诅咒,但提升了修为,对诅咒也能好受些。”
黑袍道士从未见过那麽有灵性的灵草,不知怎麽的,他愿意相信这棵灵草。
黑袍道士想把一整颗果子都给阿云服下,却被灵草焦急地阻止:“不能吃一整个!他会承受不住爆体而亡的!”
黑袍道士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果子,好险好险,他差点好心办坏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