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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人财两空’?”
庄珩正“劝”墨同尘悬崖勒马,忽听背后那熟悉的冷厉之声传来。
颜端款步走到墨同尘身旁,不等他说什麽,庄珩早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将捉在手中的笔狠狠蘸向砚中墨。
不过颜端并没打算放过他:“世子殿下,眼瞅着太阳都偏西了。若说读书,您这一页还没翻过去;若说写字,也只写了两个半,梁惠王的‘王’,还差那麽一横。若颜某用‘害群之马’一词,世子觉得恰当麽?”
庄珩自然猜到颜端接下来要说什麽,以免被赶走,忙补上那王字一横:“书,在读。字也在写了,在写了……”
不过几天后的庄珩,会感激今日谨小慎微的自己。
针对庄珩,颜端立了“读书”规矩,只能留一名小厮近旁随侍,且饮食有时有度,非规定时间吃东西,自有戒尺打手心。还让墨同尘给他规定每日读书多少章、写字多少页,若是庄珩没完成,第二日便不用来了。
这一招还是见效,至少庄珩每日都能出现在尘端食肆后院,板凳也能坐得住。
直到这日,庄侯的一名近身侍卫找到庄珩,二话不说,强行就要带他离开。
“去哪里……可是父亲出了事?”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世子先跟我走!”
那人抓了庄珩就要从后门离开,却被颜端挡住去路。
“来不及了。”
那侍卫还没进门,颜端便发现一路尾随其后的黑鸢。
手持弦月刀,一身势在必得的戾气。
第 80 章
庄侯府侍卫拉着庄珩就要向外走,不料被颜端迎面拦住。
那侍卫一身戎装,腰间斜跨一把镶金嵌珠的宝刀,看上去又贵气、又俗气。
这淇州竟有人敢挡他的路!不,敢挡他家世子殿下的路!他拿出侯府近侍的架势,颐指气使怒喝道:“让开!”
口气中带着不小的脾气。
颜端风轻云淡立在廊下,又重複了遍:“来不及了。”
“什麽来不及了?你可知我们要做什麽!”那人怒目圆睁,想尽快喝退颜端带庄珩离开,但颜端自带一股淩厉之气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引来之人,此时就在门外,等你们出去。”颜端语气淡淡、神情淡淡,让人猜不透他的底细,也看不透他的意图,“你是要带你家世子去送死吗?”
“你怎知……”那侍卫警惕地朝门口方向望去,不知该不该信面前之人,正犹豫间,庄珩甩手挣脱了他。
“展统领,你要带我去哪里?”庄珩带着怨气揉着自己被抓痛的手腕,“以及有人在追杀你……或者追杀我?”
那展统领看看颜端衆人,牙缝中猛吸一口气,甚是为难,叹口气,伸手指着颜端和墨同尘:“你们先退下,我有事向世子殿下彙报。”
退下?!庄珩眼珠都要瞪出来,你让颜端退下?展统领你可知自己在作什麽大死!眼前可见的庄侯府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加一起也打不过颜端,你还敢让他退下。服了。
这展统领怎麽都算自己侯府的人,万一颜端因此迁怒到自己怎麽好。庄珩忙缓和下被不懂事之人弄得有些紧绷的气氛。
庄珩让自己的小厮们都退下去,又对那展统领使了个眼色:“好了,展统领,有何事,速速讲吧。”
不过这不懂事之人似乎执意要赶颜端和墨同尘走:“世子,这是侯府要事,岂能向外人道?”
“不讲是吧?”庄珩见这个是块实心砖,怎麽都听不懂话,也不想同他再费什麽口舌,直接坐进椅子里,翘起二郎腿,桌案上抓过一本书呼啦啦翻起来,“既然展统领不讲,那本世子就当你无事。既无事,本世子还要读书,你走吧,休要耽误我的正事!”
生死关头赶自己走?那展统领一愣,不过这位小祖宗的脾性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见拗不过,那展统领一拳重重锤在自己掌心,长叹口气道:“世子,龙潭里的水,浑了。”
这展统领是他父亲的近身护卫,见到展统领的那一刻,庄珩便料定是出了事,还是大事。果不其然!
墨同尘立时也明白怎麽回事,他与护在自己身边的颜端对视一眼。
彦王与攸王多年来已经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眼下又是代替圣上祭祖的敏感时刻。虽说名义是共同祭拜,这仪式之上,谁在前谁在后可以故意模糊,但左右总能区分出来。
有区分就能划出尊卑高下。有尊卑高下,朝野衆人的脚步就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迈。
祭祖仪式是礼部在操持,说到底还不是圣上的意思?衆人皆清楚,储君之位,祭祖结束便可明了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