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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同尘原以为自己封心锁欲,可见到阿禾灵柩的一瞬,酸楚泪水还是瞬间糊了视线。他扶着颜端手臂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凉津津全是汗。

棺木中的阿禾,静静躺着,睡着了一般,穿着墨同尘亲自挑选的衣物,周围摆着包好的豆糖和各类果子。

墨同尘一步步挪上前,伸手摸摸阿禾的脸,给他理理衣襟,又握住那双熟悉的手。好似过会儿阿禾便能坐起来,笑着对自己说:“日头烈,公子在这里略站站便回房休息吧。阿禾只是小睡一下,等一会儿起来,便去给公子做酒酿元子吃。公子最爱吃阿禾做的酒酿元子了。”

颜端将陪灵之人全部撤下,自己亲自守在门口。

为了墨同尘,颜端可以与天下为敌,也可以让出自己这条命。但有时候,有些事情却替代不了。比如此时,他能为阿尘做的,只是默默守护在旁,留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告别。

因为他知道,灵柩中躺着的不仅有阿禾,还有这五年来独自面对风霜刀剑、时时提醒自己要坚强的那个墨同尘。

第 67 章

暑气渐盛,蝉鸣愈吵。沉闷的空气,能压下喧嚣,却压不住心中的残缺。

此时学中又放了“田假”,每日待在房中,颜端恐墨同尘忧思郁结,便想着法子让他下床活动。

他先是着人在食肆后院造了个“曲水流觞”的池子,引沟设渠,汲了新鲜的山泉水来。九曲十弯,将一些清浅小盏置于池中水面,清波蕩漾,泉流汩汩。各色夏日小食和汤茶随波逐流,供墨同尘临水取食,嬉戏解闷。

如此一来,既能纳凉降噪,也可以哄着墨同尘多吃些东西,关键是室外走动着,也能分散些心神。唯恐不够,颜端还专门派了两个活泼的小厮跟着。

食肆后院不大,望向厨房的一侧又用大缸移植过来一些荷花,挡住人员杂役,且与廊下的那几株芭蕉相应成趣。文人墨客那一套造景弄园的情趣,颜端不懂,但他愿意为了墨同尘去研究。

大部分时间,颜端都会保证自己在墨同尘视线内。无论食肆事务处理,还是宾客迎往,哪怕一时不在身边,也忙派个小厮去知会一声。他知道,墨同尘虽口上不说,但时刻能看到自己,他心中是安稳的。

等墨同尘身体和精神好些,颜端才允许墨同尘温习功课,读书作文。他私下也着人去寻些字画、诗集,甚至是些词句雅净的曲文、话本子等供墨同尘消遣。为防墨同尘敷衍了事,面上答应他看,等他不在身边又去神伤,便哄他说自己喜欢,閑时还让墨同尘讲与他听。

颜端为自己做的这些,墨同尘全看在眼中,也放在心里。

等墨同尘发现眼前这个冷面冷心、不善言辞之人,开始每日努力对自己笑,还时不时给自己讲一些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蹩脚笑话,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未完全从应激状态中调整过来。而这种状态,也给阿端带来不小压力。

墨同尘準备主动去做一些事情。

曲水流觞池畔,一只琥珀色半透明薄壁深盏,漂漂蕩蕩流到墨同尘身边。他从草青色蒲团上欠身向前,搛了一小块湃过的蜜瓜,递到颜端面前的碟子中。

“阿端,有件事想与你商议。”

一语未落,忽起一阵风,吹皱池中水面,翻动正襟危坐的颜端衣角,连一旁的荷花广叶也跟着起伏挥动。

颜端眼眸一顿,先是看了眼那枚蜜瓜,用筷子轻轻夹起,而后缓缓说道:“好。”

“也不算什麽大事。”墨同尘故意甜甜笑了下,露出那半颗盈润的虎牙,自己也吃了一块蜜瓜,“这瓜很甜。”

这一笑果真惹得颜端眉间舒朗开来,颜端将瓜放入口中,温柔颔首,等下文。

“那半册食谱不是遗失了麽。我想着现下正好清閑有时间,不如重新拟一册。阿端觉得这主意可好?”

墨同尘从怀中拿出一张花笺纸,数排蝇头小楷列着写着一道道菜名,“食肆中在售的菜肴我列了一些,分为时令、日常、小食、特供。若可行,阿端看看有什麽添减的。之后,我就按照这个分类,一道道拟起来。”

颜端接过花笺纸,暗自舒了口气。方才他见墨同尘一本正经说有事商议,不知道为什麽,风起筷落的瞬间,千百个念头涌上心来。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担心什麽。

还好,只是拟食谱。

颜端自是应允,但得知食谱命名为《尘端食铺》而非《墨氏食谱》时,拈笺纸的手指微微一顿。

“都听阿尘的。”

既然是拟食谱,颜端提议请刘先生得空时将近来数月最受欢迎的菜系挑出来,供分类参考。以及自己最近在研制的几个小食,若墨同尘觉得可以,也一并拟进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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