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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身子刚好些,这院中风大,略站站就回屋吧。” 小厮阿禾拿了件罩衫给墨同尘披上,“当年邶州墨家的‘落雨观花’,那才是天下一绝,纵使名厨无数,谁也不能媲美一二!如今出了个什麽不入流的食肆,班门弄斧而已,公子当顽笑听听也就罢了。”

墨同尘看了眼小厮,眼神幽冷下去:“邶州墨家早就不在了。这是淇州,人多口杂。”

阿禾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说知道了。

倒不是阿禾故意拦着墨同尘出门。一则他身体还没好利索,眼下最重要的是拜师求学,出门折腾一下再病了可怎麽好。再有,就算他们此时去了,恐怕也进不了尘端食肆的店门。

尘端食肆今非昔比,作为淇州后起之秀,现下可是一座难求。

这要多亏了庄侯府的求菜一事。

庄府遍邀天下名厨制作菜肴,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为了能在老侯爷面前博一个“好”字,接帖衆家使出了浑身解数。

享有“天下第一楼”之称的云乐楼,更是将八十岁高龄的老掌事从家中硬擡出来上了阵。云乐楼出品,自然是顶好的。

庄老侯爷卧在软硬适中的半旧锦褥间,由儿孙捧盏尝了一口。松弛的眼皮轻轻阖上,闭眼回味片刻,点了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强打精神请老掌事在床榻一侧的软凳上坐了,还赐了茶,算是感念这老掌事的苦劳。

再者,人到了这个年纪,能与自己回忆往事的人,屈指可数。何况眼下也没几日光景了,就算是昔日宿敌,此时见了面,估计也有不少话可以讲。

庄老侯爷看着老掌事略带浑浊的双目,不知是不是想从中找寻自己当年意气风华的模样。良久,他吸一口气,开口却是:

“当年墨家之事……你们云乐楼有没有参与?”

御膳墨家,擅制肴食,天下莫能出其右,尤其第三代传人墨玄。酷爱美食如庄老侯爷,也是仅得了几次机会亲尝墨玄亲制的菜肴,而落雨观花便是其中一道。

后来墨玄还乡隐居,族中开始耕读为计,便渐渐淡出世人视线。庄老侯爷最后听闻墨家的消息,便是五年前那场灭门案。

墨家原无夙仇,不料上下几十口一日毙命,且尸骨无存,令人唏嘘。墨宅更是在屠门后被一把火燃为灰烬。这背后兇手是谁,至今无人知晓,成了一桩迷案。

因后继无人,当年风光一时的墨家,到头来连个衣冠冢也没有。每年杨柳吐绿,那片灰烬下顶出来的草芽,就算是对墨家的祭奠了。

庄老侯爷抛出的问题,没人知道云乐楼老掌事是如何应答的。他颤颤巍巍被人从侯府搀出来时,老泪横流了满脸,手里皱成一团的巾帕更是湿了大半。

献菜仍在继续。不过连云乐楼都没中,一些店铺自行打了退堂鼓。

颜端在等的时机,到了。

清晨,水岸笼着柳烟,带出些凉气。他去江中又取了两尾鲥鱼。

当今厨艺能与云乐楼相较的,没几家。连云乐楼的老掌事都不能遂了老侯爷的愿。

看来问题不在厨艺上。

至死都放不下的味道,心中挂怀的怎会仅仅是一道菜?定是放不下当年与这道菜相关的人或事。老侯爷亲点的这道落雨观花,或许真的能找到自己过往的蛛丝马迹。

颜端摩挲着指腹,深邃眸底,渐渐浮上笃定神色。

庄侯府儿孙跪在老侯爷榻前谢罪时,尘端食肆的落雨观花送了来。

此时的一家之主庄侯满脸哀戚,叹了口气交代人将其打发走。连云乐楼都没能成功,其他不入流的小店,就更不可能了,没的来扰了老侯爷的清净。

世子庄珩听闻是颜端亲自送来,满心满眼都是那日初见时摇曳在颜端胸前的树影。

近日老侯爷病情加重,作为世子,他更要床前尽孝、随侍左右。人虽出不了府,但想要的情报却入得了耳,而且很是让他满意。

他派出去调查颜端的人昨日来报,说仔细查过了,此人孤僻冷漠,在淇州无亲无友,身后无人更无家室,仅靠着这家食肆维系生计。

那人又坏笑着补充,干净得很!

纵我不往,子却来了!

见父亲要将自己心中挂念之人挡在门外,跪在子侄堆里的庄珩,擡头瞥了眼榻上闭目养神的祖父。近来老爷子一大半时间都在昏睡。他挤开同侍床前的堂弟,跪行几步来到庄侯身旁,压低声音:

“父亲,这尘端食肆向来行事奇特,或许能剑指偏锋,正好顺了祖父的心也未可知。不如试上一试?”

庄候思量再三点了头,颜端献的菜经层层检测,由试菜小厮试过后,送进了庄府内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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