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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和你一起去吗?”我感到非常惊讶。
“对啊,就当和他聊聊天嘛。”
“还是算了吧……”实际上,我根本没有準备好去看杨雨欣的父亲,不知道该以一个什麽样的形象去面对。
“不用紧张,他其实挺有趣的。”
“可是,会不会不太好?”
“你说你,怕什麽呢。走吧。”
我拗不过她,只好任由她带着我走出实验室。
父亲
虽说不认识她爸爸,但看望生病的人,我们还是在路上买了一束鲜花。
医院走廊宽敞明亮,洁白的墙壁和地面让我联想起B.H研究所里的实验室。里面的医生护士们都脚步飞快地奔波着,急匆匆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
杨雨欣领着我来到了一个病房门口,刚要伸手开门,却定住了。
“对了,你见过他了吧,”她转过头来,“在我的回忆里。”
我点了点头。
“那你感觉……怎麽样?”
“啊?你爸爸吗?”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没什麽感觉,毕竟回忆里只有一些碎片。”
“你误会了,我没说清楚,”她挥了挥手,“我不是问你对我爸爸什麽感觉,我是问,你在带上这个眼镜,进行回忆时,是什麽感觉。”
见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又补充道:“有没有感觉……身临其境?”
身临其境?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在杨雨欣的视角体验她的经历时,我确实有很大的代入感,有点像是之前流行的vr游戏,我会跟着记忆的主人,感受到悲伤,快乐,以及激动的那种心情。
“确实。在那几分钟里,我感觉我就是你,在那样的环境下。”
“是嘛,那看来这个産品真的挺成功的。”杨雨欣笑了。
“为什麽?我们开发産品的目的,难道不是让顾客从回忆里检索信息,取代笔记本或秘书的工作吗?”我问,“这为什麽会要求代入感?”
杨雨欣耸了耸肩,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多一个优点总是好事。”说着,她拧开了门把手。
伴随着轻微的声音,门在我眼前打开了。阳光充沛的病房里,躺着一个步入老年的男人,正用插着针管的手举着一本小册子静静地阅读着,目光平静祥和。如果不知道这里是病房,眼前这一幕便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上午,一位老人家在窗前读书,仅此而已。
“爸爸,我来了。”杨雨欣边走边说,“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男人听到声音,目光从小册子上擡起,看到杨雨欣后他笑了,说:“其实已经没什麽感觉了,欣欣,你没必要每天都来看我。”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止住了,显然是注意到了跟在她后面的我。我赶紧将手里的鲜花举了举,露出一个微笑:“叔叔好,我叫曾皙,是杨雨欣在研究所的同事。”
“是我的好朋友哦。”杨雨欣坐在了床边,“我们小组有这麽大的研究进展,多亏了他呢。”
“哪里,哪里。”我急忙推脱。
她父亲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了一会儿,像是在审视我一般。我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鲜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试探性地看了眼他。
“哦……朋友啊,”他沉吟着,“我其实有所耳闻,前两天在公衆号上还看到你们了。”
“什麽公衆号?”我一头雾水。
“你呀你,最近都不怎麽上网是不是?我们可算是红人了。”杨雨欣说着,将手机举到我面前。
我惊讶地发现,这是B.H研究所的公衆号,上面这篇文章已经有了将近一万的点赞量,而文章的标题却是:
一本可以随时翻阅的记忆——超忆时代的来临
“这……这是谁编辑的?”我震撼地阅读着这篇文章,里面有很多我的图片,当然还有刘嘉和杨雨欣的,我都不知道什麽时候拍摄的。文案里面是对我们的産品的大致介绍,以及应用前景,包括之前没有对外公布的关于海马体的最新发现也在这里提到,会引发这麽大的关注度也并不奇怪。
“不知道,研究所里的宣传部门吧。”杨雨欣把手机接过,兴奋地说,“怎麽样,我们的研究是不是很成功?”
“是啊,”我神情恍惚地说,“没想到我到这里工作的第一个项目就能取得这麽大的成就。”
“没什麽好奇怪的。”杨雨欣的父亲突然说话了。
我转过头,对上了这位老人的视线,那目光依然平静如水。
“B.H研究所几乎拥有私企可以有的最前沿的设备,以及最优的人才。里面的思想氛围活跃,人们有想象力有才华……”他说,“现在,那里肯定还有更多惊天动地的发现,但是他们不选择公布出来。而在那里工作的人,想取得成就简直轻而易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