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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名字就叫九女。”
俩人嬉笑,伊夜妈妈继续顺着伊夜的头发,得了一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旭姐姐问她的。
“你家老伊还好吧。”
伊夜妈妈回应:“好啊…”
“交粮交得及时吧。”
伊夜妈妈手一顿,“嘘”一声嗔怪:“伊夜在呢,乱说啥。”
“睡着啦,”旭姐姐小声笑过去,“老伊以前可是拜拳馆师傅学了拳的,钢筋铁骨,古铜色彩,据说八块腹肌相当结实,现在还有吧?”
“哎,”伊夜妈妈气叹得轻巧,“我不是地主家,不爱剥削压榨,也不爱钢筋铁骨八块腹肌,他吧,嘴笨。白天做事,晚上说不了几句话,说的最多的,就说我像苹果,像雪梨,像樱桃…”
“嚯哟,”旭姐姐音调环转,“夜夜轰隆隆,原来是榨汁机。”
“要死啊你,”伊夜妈妈顺伊夜的手打到了旭姐姐身上,“当心嘴巴起泡啊,你家老言怎样啦,粮票交够吧,肉菜票都有吧,米饭能盛满,肉炒得还香吧,花样换不换,小炒肉回锅肉鱼香肉丝都有撒。”
“诶——”旭姐姐尾音飘到天上,“得力——”
所有的声登时断了线,立马又接上,三种笑声混杂。
伊夜眨了眼,朦胧里,看见了旭姐姐张扬的笑容,好像九月里的阳光,火辣;再去看云姐姐低头浅笑,就像五月的翠绿杨柳,轻柔。
努力擡眼,瞧见自己的妈妈,她笑着转动了眼珠,朝着自己,嘴角弯弯,眉眼弯弯。
“是春风呀。”他说。
伊夜想,苏丹公主的美貌他不可能亲眼见到,可眼前的云姐姐很美,旭姐姐很漂亮,妈妈更是了,又美,又温暖。
世上真的有那种让人抢来抢去,杀来杀去的美吗,如果有,那也不是什麽好的美,美该给人带来欢乐,该给人带来好运。
远处传来歌声,不知是谁在清唱,仿着徐小凤的腔调。
“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森林它一丛丛,我找不到他的行蹤,只看到树摇风。我匆匆地走到森林中,森林它一丛丛,我找不到他的行蹤,只听到那南屏钟。”
云姐姐跟着哼律,旭姐姐接着唱词。
“南屏晚钟,随风飘送,它好像是敲呀敲在我心中,南屏晚钟,随风飘送,它好像催呀催醒我相思梦…”
旭姐姐将“相思梦”唱在云姐姐耳边,环环转转出另一首歌。
“一颗樱桃樊素口,不爱黄金,只爱长久。学画鸦儿犹未就,眉间已作伤春皱。扑蝶西园随伴走。花落花开,渐解相思瘦。破镜重圆人在否。章台折尽青青柳…”
伊夜跟着说:“想思,折杨柳。”
伊夜妈妈抚着伊夜的头发,小小声。
“伊夜乖,以后听了故事,不懂之前,不要跟人乱讲。”
我也想看见鲜花,哪知是遍地牛羊
伊夜现在懂了好多事,尽管他还解释不清楚。
他目前懂得的是:“旭姐姐现在是苏丹公主,有人想要她。”
伊文包子吃完,将包子屉往几步之远的桌上一扔,惊动本来看报纸的小伙。
“你旭姐姐没答应,那人说,就共度一两个良宵。你旭姐姐呸了他口唾沫,骂他瘟神。这人不恼,就想,人得不到,又不能像以前那麽去抢,就使计谋。”
“计谋有啥?也有酒?”
“有的,请你旭姐姐吃饭,喝酒,酒里下点粉末,不需要喝到大半夜,一杯就够。可惜,你旭姐姐不喝陌生人的酒,也不吃陌生人的饭,饭店一坐,昂着头,直说,劳驾,离我远一点好吧,有老婆的男人惦记有老公的女人,□□啊,吃尽天下人妻,最后老婆卖到青楼被万人吃了个够,有毛病。人听了不恼,反笑,开始找老言的麻烦。”
“找人坐店里?影响言哥哥赚钱,就能得到旭姐姐了?”
“他自当以为,你旭姐姐,要麽,会因为家里穷困潦倒,答应他的要求,女人爱钱。要麽,你旭姐姐会因为你言哥哥的苦恼,奉献出自己。要麽,就是彰显自己能耐,使你旭姐姐屈服。”
“都没有用,对吧。”
“你觉得呢。”
伊夜想了想,去看早餐店二楼,旭姐姐和老言,就住在这上头。
“旭姐姐说过,男人都臭,好在言哥哥身上的面粉味足。我问旭姐姐,男人臭,是因为男人做事爱出汗,汗臭。旭姐姐笑我,说,男人臭,是臭在啥都想要。我说,补鞋匠说的不一样啊,补鞋匠说,女人才啥都想要。旭姐姐说,补鞋匠不说女人臭,反说女人香,你说为啥。我想,旭姐姐是非言哥哥不要的,因为言哥哥不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