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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是不是不好的词啊?”
“那公主的美,现实里存在吗?真的是人人见着了都会变奇怪吗?就像人看见好看的花儿就爱摘下来插家里花瓶里那样吗?可是花儿要谢的呀…”
“哥哥,你见过那种会让人变得可怕的美吗?”
后来,伊夜把问题问到了云姐姐那头。
云姐姐和旭姐姐还有他妈妈坐榕树下,三小凳围着小桌,桌上是牛皮纸包的糖炒栗子,玻璃碗碟里装着的柿子饼,一碟核桃酥,三杯茉莉花茶,一杯牛奶,听伊夜坐小竹椅上讲苏丹公主的命乖运蹇。
“很久以前,有一位公主,长得漂亮,打算嫁给一个国王,坐了船,船遇见海难,船搁了浅。一个贵公子路过救了她,见她漂亮,就问,你愿意跟我好吗?公主不答应。贵公子气了,请她喝酒…
“葡萄酒了,葡萄酿的纯酒还加药草加香料。白兰地了,葡萄酒蒸馏多次,过滤,陈酿。蜂蜜酒了,酒里加甜甜的蜂蜜。还有啤酒麦酒苹果酒,混起来喝到大半夜,天地不是原来的天地,跳起了舞,转吶转,转到了床上…”
云姐姐旭姐姐和他妈妈互看一眼,眼里装着不同的不可思议,瞧着丁点儿大的伊夜。
云姐姐笑他:“小小的人儿,读的啥小人书?”
他妈妈问:“伊夜,从哪点听来的故事?”
旭姐姐逗说:“别打断呀,然后呢,伊夜,转到了床上,然后呢?”
伊夜呆呆地:“后来,贵公子轻狂了她。”
“啥?”
“就是轻狂了她,”伊夜小小声,“然后,公主知道了男人的利器,尝到了利器的甜头,和贵公子打得火热。”
云姐姐旭姐姐已经笑出了声。
他妈妈坐的小凳,四腿有两腿离了地,弯腰过去。
“说啥呢,啥利器啥甜头,你晓得你在说啥呢吗,啊?”
伊夜还没回答他妈妈的话,旭姐姐拉回他妈妈:“好姐姐,别打岔呀,”沖着伊夜,“后来呢,贵公子和公主咋样了?”
“后来,”伊夜继续讲,“贵公子的弟弟看上了公主,杀了他的哥哥,抢了来又跑回了船上。公主哭哭啼啼,想着,呀,本来好好的生活,突然没了,命好苦。哪知道贵公子的弟弟长得帅气不说,利器变宝器,哄好了公主…”
“不得了,不得了,”旭姐姐大叹,“利器变宝器,后来呢?”
“后来,俩船长也觉公主的漂亮,趁夜黑风高,船悄然行驶,海面黑咕隆咚,将贵公子的弟弟推向大海,因为之前没有商量好谁先享用公主,拿刀刺向了对方,一个死了,一个重伤,公主吓傻了…”
“呀,”旭姐姐说,“糟了,宝器没了。”
云姐姐在笑,伊夜妈妈不知该不该笑。
“公主想,在茫茫大海上,依靠没有,前路无望,哭哭啼啼。还好受伤的船长帮他求情,带她靠岸,来到一城住下。公主的漂亮声名远播,播到了一位亲王那里。亲王一见,就想把她弄到手,还好,他不用杀了那个受伤的船长,船长的亲戚直接将公主送给了亲王…”
伊夜妈妈听得入了迷,五岁孩子讲故事,能把故事讲得这样声色。
“一位雅典的公爵,听得公主的漂亮,来看。一看,发现这位公主的美,哪是凡人拥有的呢,简直就是奇迹。看见了奇迹就在眼前,不抢过来,饭不好吃了,酒不好喝了,太阳不亮了,花儿也不香了,理智也就没了,变得好坏好坏…”
旭姐姐搭腔:“怎麽个坏法儿呀——”
伊夜认真说:“他买通了亲王的一个侍从,在一个夜晚,悄悄潜进亲王的卧室,趁亲王站在窗前吹着凉风,一刀!捅进了亲王的腰里,推亲王出窗,窗外悬崖峭壁,亲王休矣——公爵手上还沾着血吶,拿着微微烛光,来到床边,公主还在睡梦里,昏昏沉沉,身段在薄薄被子里也诱着公爵的心,公爵轻轻揭开那薄薄的被单,一双血手,放在了公主雪白的皮肤上,玉一样的大腿上,豆腐一样的…”
伊夜妈妈连忙捂了伊夜的嘴,一把抱起伊夜:“走走,回家,一五一十给我交代,到底哪儿听来乱七八糟的故事。”
往他屁股上一拍,“啪啪”两声。
旭姐姐手快,拉住伊夜妈妈的同时,去解救伊夜。
伊夜从他妈妈手里被旭姐姐巧妙转移到了云姐姐腿上。
“哎呀,”旭姐姐快速拉伊夜妈妈坐下,“五岁娃能懂的啥啦,听来的看来的,出处重要?就算不是书上写,这街头巷尾的风闻朝露听得少?听得字不知意,听来的故事,翻讲而已,不要那麽认真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