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跟我去流浪吗?”
沈阆目光从那五个人落他脸上,又瞥过眼去,不想给他期望,也不想让他失望,可是…
转过脸来,摸了他的头,以着大哥哥的口吻:“我有事要做,不能跟你去流浪。”
伊夜眼里转了泪花,立马垂了头。
沈阆不忍再说,下了条凳要走,伊夜拽了他的手腕。
难舍的声音响起:“可…可你的伤还没好。”
“我得赶在他们前面去把钱找着,这点伤,忍忍就行了。”
伊夜松了抓他手腕的手,立马又控了他的手臂。
“得等等,等他们去找…”似有难言,倔强了眼,“我帮你去找,你得好好休息,虽然栽髒给你没有用,不代表他们不会再打你。”
“你?”沈阆不解他倔强的地方,“你怎麽找?不是,你为什麽要救我帮我,就因为想拉着我跟你去流浪?”
伊夜理所当然地换了笑颜。
“对啊。”
“……”
伊夜捂了笑开的嘴,意识到自己的缺牙不是很好看。
沈阆也不忍看他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问他:“你为什麽回不了家了?”
“他们骗我…”伊夜不知道该怎麽说,断断续续地,“我要去找我妈妈…他们不让…妈妈原来是有寄信给我的,生日还给我寄衣服寄礼物,都被爸爸烧了,我哥哥说漏了嘴…他们骗我…”
“你妈妈…”
“在蓉城呢,坐长途大巴,一天一夜就能到。”
“你这不是流浪,是想让我陪你去找妈妈?”
“啊…”伊夜有了真实目的被揭穿的窘迫,“我…”
沈阆有些急,他的事,也很重要。
伊夜趁他转身,朝着那腰就一脚。
沈阆应声倒地,刚转过头就被伊夜扑了,伊夜此时的心情别扭在脸上,笑不是笑,怒不是怒。
“你现在不能走!”
说着就抓他腹部的伤口,用力一捏。
“呃—!”
沈阆咬了唇,把眼一睖。
“你看,又流血了…”伊夜笑嘻嘻给他看手上捏出来的血,“怎麽可能找得到那一百万?出了门走不了几步就得倒,即使没被打你那些人找着,也会被街坊发现,多事的到处说你做坏事被打残了活该,到时候告诉沈爷爷,沈爷爷虽然不喜欢你当混混,可很心疼你的,你知道的吧。他偷偷帮你洗衣服,你生日会做一碗鱼面给你吃,你绝对不忍看他难受,看他为你哭的对不对?”
沈阆忍着疼痛,血又染了他的衣角,蓦地惊觉。
“你怎麽知道丢的那笔钱是一百万?”
“他们打你的时候说的呀——”
又是一股怪声气。
“撒谎,”沈阆一手攥了他的手腕,“他们根本没有说到具体金额,连我都不知道具体是多少,你怎麽知道的?”
伊夜手绕了他脖子,活像是个订书方订,把沈阆扣紧在了地上。
“喂…”
“我叫伊夜,记住,是伊夜呀,”话在沈阆耳边传递,沉沉稳稳地,“我说了帮你找就一定能帮你找到,你等我,在这里等我。”
沈阆对他的行为和话里埋着的秘密感到了害怕。
伊夜在他茫然的空隙,拖他回了那褥子,蓝底上头印着太阳系里已经知道的星球,还有穿行在星球之间的飞船。
沈阆人又躺回了那一片宇宙里。
伊夜掀开他的黑色背心,看伤口没有裂开,对于自己力道的把控很是满意,拿毛巾沾水给他擦干净,用力压了压。
“我先出门去,下午回来给你带消毒酒精和纱布,你有没有想吃的?哦,”头一歪,无所不知地瞧着他,“我们沈阆爱吃米线——我晚上给你做米线吃,手捂他一直困惑瞧着自己的眼睛,“快睡,多睡伤好得快,三天,不,两天,我把那一百万拿到你面前。”
说完出了门,还上了锁。
沈阆头一偏,除了止不住的痛在侵扰他,还有无尽担忧,如丝丝细雨,淅淅沥沥地在他胸口积聚,好闷。
他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捂了腹部伤口,大口呼吸,扶墙起身,门开不开,去看窗户。虽有八楼的高度,可这种老式共用的阳台下水道管的房子很容易攀爬。
当他迈出去一条腿,骑坐在窗框之上的那一瞬,他意识到自己这副身体却实如他所说,走不了多久就得倒下,正要犹豫之间,瞧见那道白光。
白光如一道闪电,奔向了那五人路线里前方的巷子口,躲在了墙与墙之间的窄缝里。
这是…跟蹤?
沈阆晃了眼长凳上的望远镜,从窗框上下来,拿了望远镜,以着伊夜守护碉堡的姿势跪立,
望远镜,扫向了那道白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