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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江槐序……也投来了迫切的目光。
可对上那眼神的一剎那,江槐序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他的舅舅……陪他一路走来的舅舅……
真的已经……不在了啊。
这时,黑衣人也朝江槐序投来了目光。
四目相对,那人眸中明显全是心疼。
黑衣人握拳,即便再不喜,也忍下了心底弑杀的怒意。
他平静道,“那吾还得感谢诸位的关心了。”
说着,他便举起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
现在带着面具的这人,虽然也是跟蔔芸一样墨绿色的眼眸。
但,江槐序不会认错的。
蔔芸那双眼睛,他看了整整二十年。
每每擡眸望去的时候,他只觉得舅舅的眼眸就像是最沉寂的森林。
里面汹涌着的,是他对苍生的守护,对天下的大爱。
里面压抑着的……是一直以来,他最真实的自我。
而这些,此刻那人的眸中都没有……
那双如玻璃种一样澄澈的眸中,只有满满的悔恨和绝望。
看着看着,江槐序便已经湿了眼眶。
可他不能哭,也不能闹。
只能任由君主的身份将他架空,成了一个喜怒不能形于色的傀儡。
而且……
这扮演蔔芸的人,江槐序也已经猜到了。
能为舅舅做到这个地步的人,甚至是愿意牺牲自己去走完他余生的路……
除了南宫琦,还能有谁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替你们所有人不值
江槐序一直都明白,南宫琦看似天真无邪,不谙世事。
可其实,他才是最重情义的那个。
他爱舅舅,更胜过于他自己的一切。
……
四目相对的一剎那,同样心酸的,还有层层僞装下的南宫琦。
原来在自己和叔叔消失的几天里,江槐序也已经丢了半条命了……
瞧着江槐序面白如纸的模样,南宫琦心中更加愤恨了。
毕竟,造成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同一个人。
万基。
南宫琦和蔔芸不一样,他可以因为蔔芸爱谁,自己也去爱谁。
但那些伤害过蔔芸的人,即便蔔芸生前再爱……
南宫琦都不能当做无事发生。
他这次回来,一是为完成蔔芸的意愿,辅助江槐序登基。
而来……
他要让那个恶魔,血债血偿。
那双澄澈的绿眸瞬间变得坚定,且衆人都没发现,这眸子飞快的收缩了一下。
就像是毒蛇吐信一样。
南宫琦将手中的权杖重重敲击在地,刚才那些还狂妄质疑的人瞬间吓破了胆。
因为,蔔芸性子温和,很少做此举动。
但只要是做了,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南宫琦微微斜眸,冷冰冰的扫过匍匐在地的衆人。
他并未第一时间张口,而是越过人群,扶住了奄奄一息的江槐序。
让他小心翼翼的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下一秒,他便抱起了江槐序,扭头朝衆人说了句:
“明日午时,吾会在古月族的祠堂为夫人治丧。”
“尔等……按时到场吧。”
说吧,就抱着江槐序进了羽皇殿。
至于跪在殿外的朝臣们,他们虽仍旧对蔔芸的身份存疑。
可……
刚才蔔芸的语气却是跟从前的一模一样。
除了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好像,没有其他什麽可以挑出毛病的地方。
他们暂时不敢跟蔔芸硬刚,只能商量着明日去丧仪上一探究竟了。
毕竟……没有谁会带着面具给夫人举办丧仪吧??
……
江槐序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榻上,他的眼睛,也一直定格在南宫琦的面具上。
可他不敢开口,即便自己早已经猜到了真相。
寝殿内安静得可怕,终于,还是南宫琦先动了手。
他未摘面具,只是淡定的伸-出手,用利刃割破手腕,将血滴在了江槐序服用的安胎药中。
也是到了此刻,江槐序才瞧见了南宫琦手腕上那些深得可以看见骨头的伤口。
且,他的血流得很慢,看起来像是受过很严重的伤。
“阿琦,你……”
话音未落,南宫琦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唇中,示意江槐序不要再说下去了。
他将那鲜血端到江槐序的面前,仍用着蔔芸的声线说了句:
“序儿糊涂了,阿琦……已经遇刺身亡。”
“吾,只是你舅舅。”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江槐序刚才确实伤心糊涂了。
南宫琦既然已经为舅舅做到了这个地步,那自己也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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