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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颜辞镜发觉身旁多了个“屠户”,与他一同“宰羊”。偏头一看,是他!他不待在结界里?
颜辞镜衣袖拂过阙沙灰甲,笔尖点人死穴,问道:“你怎出来了?”
士兵撇嘴一笑,“大人,邬飞军从不躲在伙伴身后。”谈笑间,卸下数个阙沙人头。
颜辞镜穿破夹在他们之间碍眼的阙沙士兵的人头,赞赏似的重重拍一下士兵的黑甲,笑道:“兄弟!好样儿的!”
一个阙沙兵偷偷绕到颜辞镜身后,银刀削发,士兵大喊:“大人小心!”
身后的阙沙兵却倒下了,颜辞镜脸上依旧平静,若无其事道:“无妨无妨。”手往后一摸,掌中多了几根断发。
颜辞镜脸色大变,像是刚吃完在桶里闷上九九八十一天的大便,七彩色绽开,比宫闱密事还要精彩,鼻翼微耸,怒道:“天杀的蛮子!将本神头发还来!”
失了头发的颜辞镜像破栏而出的疯牛,不分敌友,杀红了眼。
可怜的士兵,拼上一条小命,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才不至于被颜辞镜误伤。
时隔八日,宋知声再次对上敌国将领。只不过这一次,她的对手是赤那。
单论武力,赤那远不及伊德尔,但赤那此人,比伊德尔要难缠的多。
他故意在宋知声面前大肆围杀夫诸士兵,等宋知声看不过追上来时,他又领着阙沙衆将士撤退,不与她起正面沖突。
宋知声一来,他便退。她不来,他便杀。几个回合下来,宋知声马都跑疲了,还没碰到赤那的马屁股。
夫诸人数上不占优势,赤那怎麽做,目的只有一个,拖垮宋知声,待其疲怠,一举击杀。早在出征前,他便花费了大量时间来研究这位有名的夫诸长公主。以他对宋知声的了解,在这位公主面前围杀虐杀她的士兵,她一定会心疼不已,继而追上来阻止他。跟他想的一样,此法用在宋知声身上,屡试不爽。
宋知声不是不明白他的狡猾,但她实在无法坐视不理。赤那杀的,是夫诸的子民,是宋氏的兵啊。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阿声!不要中了他的奸计!兵我来救!你尽管痛快的打!”
宋知声回头望,是钟离昧,乌城的睡莲带着她的子午鸳鸯钺赶来了。
鸳鸯钺飞来,在阙沙兵中旋一圈,画了个漂亮的血圈,伤口极细极深,一钺封喉。
赤那骑着一匹墨色骏马,钺飞旋而来,马纹丝不动,赤那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她,良久,才张口道:“你就是钟离昧?”
阴阳钺同时离手,开合间取走阙沙士兵项上头颅。
钟离昧回望他,眼神冷峻,“这麽急着送人头?”
赤那垂眸轻笑,目光一直未从钟离身上移开,“大人说笑了,贱命一条,怎敢髒您的手?”
“你可高看我了,猪狗牛羊命,只要能取,我统统不嫌!”鸳鸯钺再次离手,这一次,它的目标是赤那。
马蹄退后两步,赤那不紧不慢道:“别急啊大人,本王还没聊够呢。”
数十位阙沙兵拦在赤那身前,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二王子无虞。
钟离昧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就算夫诸兵败又如何?有赤那这样的继承人,阙沙必将走向灭亡。
“大人笑的这样明媚,您来时可有注意,这片土地上的邬飞军。”赤那展开双手,忘情的,陶醉的,幽幽的瞪大眼睛,笑的癡狂,“就要消失了啊!”
“邬飞军?他娘的就是个笑话!这才几日?”赤那表情迷醉,好似他没在战场上,而是在欢乐场中,听笙歌赏燕舞,“七日,仅仅七日!什麽天盛之国,王者之师!统统都是我赤那的手下败将!”
赤那挺直身子,半眯着眼,手指钟离昧,嘲笑道:“包括你,废物就别跑出来丢人了,老老实实待在你的神府里,不好麽?”
“废物?”钟离昧被逗笑了,活了千年,第一次有人说她是废物。
堂溪旭至北方战场
钟离昧将子午鸳鸯钺随手扔在一旁,擡手布了个结界,将其他人拦在外面,只留了她和赤那。
钟离又施了道术法,将沾血的手擦净,和颜道:“神界有道神规,神仙不能使用神力干预人族战争。”
嗯啊!赤那被一股强力拖下马,狠狠甩倒在雪地里,均匀的裹上一层雪。
钟离昧冷声道:“神界还有道神规,三界生灵,凡不敬神者,无论何时何地何事,皆可就地杀之。”
这是要来真的!赤那面色惊恐的看着她,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紧张道:“大人,我没有对您不敬。”
“没有?”钟离昧擡脚踩碎连片的雪,一步一步,慢慢朝他走近,“是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