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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图耳朵贴着地面,是马蹄声!
老李淡淡道:“三匹,夫诸来的。”
司空图小声问道:“可还听出什麽没有?”
老李吸了口烟,道:“马有些疲了,可能打不过,需要咱们帮忙。”
嘶——
打起来了!
司空图欲起身,老李按住他,道:“别动,阙沙蛮子还藏着呢。”
啪!前方传来的激烈的打斗声。
衆将士有些按耐不住,欲拍十三雪,念救夫诸人。但百长还未动,他们不能走。
声音越来大,他们仅有三人,司空图急道:“老李!”
老李不紧不慢道:“百长,要沉得住气。”
司空图额间沁出细密的汗,到底什麽时候能走!
头顶松上雪落了下来,砸在他们身上。老李放下烟斗,蛮子动了。
前方,距他们不足一里处,忽然出现数百名阙沙士兵。他们身着铁甲,装备精良,腰间的弯刀散发着丝丝寒意。
老李偏头低声喝道:“秃牛,上!”
司空图一跃而起,喊道:“兄弟们,腿趴麻了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年轻士兵抖掉身上的雪,长长伸了个懒腰,笑道:“可把小爷憋坏了。”
康子将弓箭擦净,望着远处的阙沙兵,眼神淩厉,道:“别大意,这些阙沙蛮子可厉害着呢!”
老李沖在前面,大声喊道:“怕个毛啊?干就完了!”
堂溪旭不是没想过,去边境的路上可能会遭遇埋伏。但他没想到,阙沙竟如此高看他。
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道:“爷,前后大概八百人,巴拉够可以的!”
身旁那个笑道:“还是八百精兵,好久没有这麽痛快的杀一场了!”
长戟一勾一啄,两个阙沙兵倒地,堂溪旭眉眼间满是活气,大笑道:“哈哈,破钧好久没见过血了,今天让它高兴高兴!”
身后那个短剑抹脖,一个反身,刺穿另一位阙沙兵的胸膛,笑道:“能被破钧送上黄泉,是他们的福气!”
身旁那个抡的一手好锤,几乎没人能近他身,有不要命的阙沙兵主动来送死,一锤下去,五髒六腑全部连砸带搅,碎在肚子里。
他们人数上虽不占优势,但,两个近卫是夫诸军营里层层筛选来的,可称的上是万中无一。堂溪旭甚之,夫诸百年,从未出现过如此武才。
没过多久,阙沙便占下风。
忽然,不知是谁喊的一句:“他脚是坡的!”
“坡的?!”
司空图等人面面相觑,阙沙埋伏的,是堂溪旭!
年轻士兵怒吼一声:“他娘的!敢动咱堂溪将军!”上一回他随军平乱,狡猾的阙沙蛮子躲在暗处,射伤了将军的右腿。那箭上淬有剧毒,军医说,将军的腿难以恢複,恐怕下半辈子都要坡着了。他要为将军报仇!
阙沙兵不要命似的沖前来,均被堂溪旭一招斩杀。狡猾的阙沙兵将堂溪旭与两位近卫分开,他们明白杀不了堂溪旭,所以,他们相互配合,欲伤堂溪旭的右腿。
他们低估了堂溪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坡脚的堂溪旭比蛮子强。别说右腿,就算是右腿上的汗毛他们都碰不到。反倒是他们自己,破钧勾他们跟钓鱼似的,尖鈎勾住下巴,从嘴里穿出,堂溪旭一个甩臂,鱼就掉进堂溪渔夫身后的装有红色液体的扁平水桶里。不到一会儿,收获颇丰。
不管是阙沙还是夫诸,都没发现,不远处一棵粗壮的松树上,趴着一个人,他隐藏的很好,他比阙沙夫诸都更先到,他是升卿派来的,目的就是杀死堂溪旭,防止他到达北方战场。
如果不是康子,今日,堂溪旭就要在同一个地儿栽倒两次。
自古能把弓箭用好的,身体上都有个过人之处,就是听力好。康子便是如此。树上那人不知道,康子盯他好久了。他一丝未动,略微急促的呼吸却是藏不住的。
康子眼神示意,让他们先走,他一人留在队伍最后,盯着松树上的人影,悄悄走远。其实,他也不确定上面是否有人,现场的声音太杂,呼吸声,他也只是不经意听见了一点儿。
不过,他现在可以确定,那棵树上,的确有人。脚踩在厚雪上,会有声音的,那人听力不逊于他,自然听的见他的脚步声。
康子和那人对视上,他永远无法忘记那双眼睛,极黑的瞳色,散发的寒意几乎要将他的身体刺穿。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
吃惊归吃惊。康子的箭丝毫不慢,在那人发现康子的那一刻,康子的箭就已经代他回望了。靶心者,脑之正中。
箭簌的一声,斜穿左眼。
康子没趣道:“啧,射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