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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偏头看他,“可有受伤?”
池鹤春擦去嘴角的鲜血,朗声道:“我没事。”
“你抓住水脉!我去将它们都收了!”精怪们虽失了神志,但怕死却是天生的,少女用利箭将它们逼入皇都的荒郊,沖少年喝道:“开伞!”
少年早已将伞备好,百里遥一声令下,少年把伞甩向上空,二人合力,将伞打开,把发疯的精怪都关了进去。
皇都重归平静。
水脉缩在池鹤春怀里,它被刚才的情形吓坏了,它们抓着它就啃,咬的它浑身酸痛。
事情还没有结束。
二人回到阁内,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
嵇叔夜死了。先前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冰冷的倒在地上。
颜辞镜手贴在嵇叔夜的脖子上,沉声道:“是自然死亡。”
百里遥惊道:“怎会如此?刚才他还好好的。”
珍品阁里的精怪将他们团团围住,“是你们害死了阁主!”
颜辞镜收回扇子,指向它们,道:“哎!不要乱讲,嵇叔夜是自然死亡。”
“若不是你们来了,阁主好好的怎会死?!”
南海蝴蝶、鼠兽、皮袋伶人、蜃。近百只精怪情绪悲愤,杀气四起。
少年脸上的血干了,只露出一双眼睛,“你们知道为何其他精怪发狂,唯独你们还神志正常吗?”
衆精怪无言。
“嵇叔夜得知夫诸河水脉失窃,担心你们因此死去,将自己的生力给了你们。”
表面上一片安静,但不管是人、是神、还是妖,此刻内心都浮着两个大字——什麽?!
“上次来时,嵇阁主将百里大人带入内阁,请求她为你们、为弱小的精怪们争一个光明正大生活的机会。”少年审视着它们,又道:“现在这样,你们是想让他的苦心付诸东流吗?”
精怪群中出来一个长着宽大鼠耳的姑娘,面色苍白,柔声道:“既然如此,为表感谢,我为诸位奏上一曲。”
鬼侯屈身坐于地,自顾自的弹着琵琶。
一曲凄厉,先起后伏,在场人神心尖皆是一颤。
曲毕,鬼侯收指,款款道:“此曲名为占蔔曲,弹奏间预人一世命运。诸子结局皆凄婉,有此结果,无憾了。”
嘭的一声,鬼侯倒地,再没起来。
皇都乱象
颜辞镜顿感无语,“什麽意思?她这是做什麽?!”占蔔曲确可预知人的命运,可他们又不是人,她在搞什麽?
先前招呼过两位少年的小厮走了出来,满面和善,讨好道:“诸位贵人见谅,鬼侯对嵇阁主一直心怀不满,此举定是为了报複。她心肠歹毒,连死人也不愿放过。”
钟离昧很是瞧不起这种没骨气的人,冷声道:“这麽说你要和鬼侯撇清关系。”
“回大人,不止是我,还有它们。”小厮指着他身后的一群精怪,道:“从此以后,都和鬼侯行归陌路,恩断义绝。”
少年笑道:“如此便好,你看看周围,看看皇都,这些损失皆是你珍品阁造成的。”
小厮点头道:“是,一切由我珍品阁负责。”
事情首末已经大概弄清,珍品阁不能一日无主,哪怕只救那麽百来个精怪也好。少女直接说道:“行,我做主,让你当珍品阁的新阁主。”
小厮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缓缓跪倒在地,头贴着冰凉泛着铁鏽味的地板,泪滴落在地,稀释了血液,和它融为一体。良久,才一字一句道:“尊,命。”
迷龙拖着一条烂腿,还不忘进来调侃,“哟,嵇兄怎麽了。”仿佛饿鬼见到肥肉一般,蹦着跳着急切的到嵇叔夜身旁,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摸上他的脉搏,装模作样的哭嚎:“嵇兄,你怎麽丢下老弟,一个人走了啊!”
小厮拧紧了拳头,这个赌徒!嫉妒他家生意,每每来阁里捣乱,阁主都宽恕他。可他竟敢在阁主的尸体面前这般惺惺作态!
百里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嫌弃道:“得了,再这样,我一脚将你掀出去,将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迷龙立马收了眼泪,笑道:“别髒了大人的脚,我自己走。”废了一条腿,手撑着站不起来,在场无一人扶他。全都冷眼旁观,少年看不下去,走过去给他搭了把手,对他的到来,迷龙感到很是惊讶,喜道:“多谢爷,爷万福!”
池鹤春只是冷冷道:“嗯。”
吴寸趾带来的伙计死伤过半,连带旁边的丈夫也受了些伤,二人白狐裘上皆是斑斑血迹,质问小厮道:“我家的蜜蜂,你们藏哪儿了?”
小厮犹豫道:“这……我也不知。”
百里遥直道:“被我关起来了。”她有话直说,才不搞那麽多弯弯绕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