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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擡眼往珍品阁方向一瞥,发现露台长长垂在地板的帘后,藏着一只眼,正直勾勾的盯着她。她可以肯定,那绝不是嵇叔夜。
少年拦住了百里遥,却将阿絮给忘了。
桃屋丢了,那鹤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更捉急,趁他们不注意,竟沖破重重阻碍,闯进了珍品阁。
颜辞镜骂道:“这只蠢鹤!”
钟离昧抱着手,“这下我们不得不进去看看了。”
少女沖在前面,“正好我不想等,进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麽药!”
一个都没拦住,池鹤春没法,只得跟他们一起进去。
门口那几个小厮根本拦不住他们,四人轻轻一跃,从它们头上跳过,直直入了里。至于为什麽说是四人呢,因为那个红衣男子,早在他们进去之前,便被百里遥甩了上去,将那躲在帘后的偷窥者砸的眼冒金星。
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嵇叔夜却端坐山水间(茶室名),守着炉子,撒上盐、葱、姜、桂,很是悠然。
发现他们来了,也不起身,只是轻轻招手,道:“诸位赏脸,帮我品鑒品鑒。”
百里遥拨开层层叠叠的烟青色纱帐,黄梨木的桌上茶香喷然。“你还有心情喝茶?”
其余四人陆续进来,仿佛是早知道他们回来一般,茶室的椅子竟刚刚好。
嵇叔夜丝毫不急,慢悠悠道:“皇都多日阴雨,今日好不容易瞧见了日色,心情愉悦,正适合喝茶。”起身捞去浮沫,七只茶杯围成一圈,将每只杯子倒得半满。
“明日,添把椅子。”
拂开纱帐,小厮抱着一张椅子,走了进来。
钟离昧疑道:“还有谁来?”
嵇叔夜缓缓道:“稍等一会儿。”
稍等一会儿?说的是茶,还是人?
茶晾在桌上,无人拿起。
百里遥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知道我们为何来找你?”
嵇叔夜转头看向窗外,“风景秀丽,日色正美,喝茶吧。”
无人回应,氛围掉入冰点。
“他来了。”
衆人望去,纱帐外,一个红衣男子向他们走来,怀里抱着一团绿色的东西。
是桃屋!白鹤沖了出去,几乎是沖男子手中抢过,将桃屋抱在怀里,“好桃屋,你没事吧。”
闻言,衆人撩开纱帐,走了出去,独留嵇叔夜一人在山水间。茶香沁人,他们之间隔着重重叠叠的纱帐,他看不清他们,他们也无法看清他。
冬日的风是冷的,他长叹一声。
“茶凉了。”
乱起
桃屋被吓坏了,白鹤轻轻抚摸它顺滑的皮毛,柔声道:“好桃屋,不怕了。”
红衣男子努嘴道:“喏,我说了吧,桃屋就在这里,我只是好心,来帮忙报个信儿。”
少年警惕道:“你怎知桃屋在此?”
“珍品阁是皇都城里最大的妖阁。小兽丢了,八成就在这里喽。”
钟离脑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这个男人总给她一种不大舒服的感觉,“你是如何得知桃屋丢了。”
“我啊,是皇都的百事通。”男人满眼得意,“皇都里头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纱帐里,男人悠然的品着茶,少女冷声道:“嵇叔夜,给我个解释。”
男人愣神,而后缓缓道:“这就来。”手轻拂开纱帐,眉眼含笑,出现在衆人面前。
小厮们让出一条路,门外一个男人,身材高挑瘦削,穿着武夫的衣服,直奔他们,问道:“你们谁是这里的老板?”
嵇叔夜赔笑道:“抱歉,是在下。”
高瘦男子态度温和,“哦,我前些日子在贵阁买的鼠兽不见了。有人提议让我来找你。”
闻言,少年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趁他们没注意,悄悄离了人群。
嵇叔夜也很无奈,珍品阁周围近日忽然多了许多精怪,不知是被什麽吸引来的。
他向男人鞠了一躬,小声道:“十分抱歉,你去珍品阁附近看看,说不定能找到。”
男人拱手道:“行吧,也请贵阁帮我找找。寻回与否,我都会付劳钱。美娇娘生了孩子,宝宝没见母亲,连奶也不愿喝。拜托你了。”
小厮急急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吴寸趾听的不耐烦了,领着伙计们,直接闯了进来。
红衣男人勾唇一笑,目的已答,功成身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伙计们乌压压的走来,把正欲离开的瘦高男人挤在一旁。
吴寸趾气势汹汹,大声道:“姓嵇的,你我从来都是各做各的,互不打扰。只要你把蜜蜂还来,我立马就出去。”
少年摸着梯子上了楼,果然,上面的精怪更多,躺在长长的廊上,七倒八歪,似是醉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