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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牧怀羽有意识到，自己对方轻有一种病态的控制欲。
是的，控制欲。
从意识到方轻没有灵魂起，牧怀羽一方面希望方轻是自由的，另一方面又希望方轻的的自由可以和自己有关。
正因为方轻可以作出选择，牧怀羽才会想要方轻的每个选择里都能有自己。
也许从那时起，牧怀羽默许父亲把方轻买回来就是错的。
人类是会贪心的物种，就连圣子也不能例外。
牧怀羽想要方轻留在牧家，想要方轻加入教会，想要方轻永远在自己的视线里……
想要成为方轻最特别的人。
血缘、婚姻，这是最能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的东西。
可惜都注定不属于他们两个。
也好在不属于他们两个。
偶尔牧怀羽也会有无论如何只要把方轻留在身边就好的念头。
这是不正确的，牧怀羽的内心听到了这样的警醒，他觉得这是神明的声音。
不然方轻就太可怜了。
“方轻。”
牧怀羽很认真地看着方轻，因为神术照亮的範围太小了，他甚至看不到方轻此时此刻的表情。
在最后，牧怀羽注意到了方轻脖子上的项圈。
这是当时牧怀羽亲自挑的，即使牧家的仆人都说这种事他们来就好，但牧怀羽一想到它会戴在方轻身上，就觉得还是自己来选比较好。
——如果那个时候，能被阻止就好了。
也许，就不会像今晚一样难过了。
从方轻八岁起，这个项圈就跟着他了，即使是今晚这样严肃的场合，方轻都没想过摘下来或者换一个。
这麽多年过去了，项圈的样式都可能有些过时了，却一点也看不出有旧了的痕迹。
足以看出主人对它的爱惜。
……因此，还好牧怀羽不用看见方轻的表情。
“你被开除了。”
牧怀羽想要给方轻很多东西。
身份、地位、财富……牧怀羽总在思考，方轻到底收到什麽才会开心。
但直到现在，牧怀羽才发现这应该是自己唯一要给方轻的东西。
“从明天起，你和牧家……和我，就没有关系了。”
也许，方轻没有灵魂，正是因为神明的怜惜。
所以如果您正注视着这片大地的话，作为您忠诚的信徒，我向您祈祷。
希望您能保佑方轻。
祝他永远自由。
第81章
“咔哒——咔哒——咔哒——”
季亦然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在一半，擡头看向了正在无意识制造噪音的副会长同学。
副会长同学不知道魂飘到哪里去了，盖章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文件却早就没影了，手上的章每一次都精準的盖在了饱受摧残的办公桌上。
季亦然看着方轻有些发飘的眼神，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低头划开了通讯。
季亦然：回神了，小狗敲脑壳.jpg
突然响起的通知铃声把神经衰弱的方轻同学吓了一跳，手一歪差点把章盖到自己另一只手背上。
瞄了一眼通讯内容，方轻尴尬地耳朵都红了，啪的一下扔了手上的章，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开始翻看之前盖章的文件有没有问题。
季亦然很礼貌地等了一会，见方轻大概整理好了情绪才上前帮他一起检查文件。
好消息是方轻心乱如麻的同时工作效率也极低，刚刚总共就只盖上了七八张文件，还好这几个文件都没什麽问题。
“真不好意思。”方轻心虚地小声和季亦然解释，“这两天睡得有点少，给你添麻烦了……”
季亦然只是笑着摇摇头，示意这没什麽，并表示理解：“最近的事确实有点多，学期过半后总感觉所有事都加速了。”
“而且毕业测试的事确实得仔细点，会长又不在，你的工作量确实是有点多了。”
方轻只是勉强地笑了一下，接受了季亦然帮自己的开脱。
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才这样就好了……
那天晚上，牧怀羽说了那些话后，两个人之间就陷入了沉默。
直到牧怀羽带着方轻和牧先生告别，并送他回了宿舍后，方轻的脑子依旧很混乱。
看着牧怀羽缓缓离开的背影，方轻都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与其说是方轻想保持沉默，倒不如说是方轻对这件事根本没有实感，他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荒诞的梦一样。
因为，这怎麽可能呢？
方轻对自己的人生所有规划都是和牧怀羽息息相关的，他从来没有想过除此之外的任何选择。
甚至连方轻想到的最差的结果都只是自己按照那本原着小说的结局死在垃圾星上，而不是离开牧怀羽身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