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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轻本来就是个怕黑的,小时候就更明显了,只能贴着牧怀羽小声说话:“我也不会用神术,可能不怎麽管用,你可别怪我。”
“不会的。”牧怀羽其实不会很懂,但他感觉到方轻有些不安所以还是顺着他说道。
“我听老师说祈福的时候,要虔诚的信仰神明,更重要的是要为祈祷的对象着想。”方轻觉得自己的分析相当有理有据。
“你天赋那麽高,祈福却做得不好,是不是因为你不想给别人祈祷啊?”
“没有的。”牧怀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方轻自己的感受,“只是,我不知道祈福会起什麽用。”
“这样啊?”方轻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牧怀羽知道他其实没怎麽听懂。
“我觉得还是有用的吧,哪怕不知道实际上会有什麽用,但被祝福总是好的。”
“而且这还是‘神明的祝福’,哪怕是心理作用都好啊。”
开心?牧怀羽歪了歪脑袋:“那方轻被祝福了会开心吗?”
“当然会啊,这是多好的事啊。”方轻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你就装作哄人家开心试试呢。”
教别人失败到方轻这种地步的可能是头一个,这话要是被牧怀羽的老师听到,能把他气晕过去。
可牧怀羽向来是很听方轻的话的,他点了点头,闭了下眼伸手往前。
只一秒,星星点点的荧光就凭空升起。
是很小的一片,但确实让方轻感觉到了被很温暖的东西包围着的感受。
“成功了?”方轻还有点懵,他还以为要花上个几天呢,怎麽两句话就成功了。
不过方轻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眼睛亮亮的,相当惊喜地问道:“你怎麽做到的!太厉害了吧!”
牧怀羽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指间的这点荧光。
其实倒没什麽,只是当时方轻因为怕黑声音都有些开始抖了,牧怀羽想起了老师之前说过去祈福的神术会带来照亮前路的光什麽的。
牧怀羽召唤出了祈福的神术,只是想让方轻别再害怕了而已。
那天晚上整个世界都是黑的,只有自己的掌心亮着浅浅的光。
而在那片荧光的边缘,有着似乎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的人。
至于后来为什麽牧怀羽祈福的神术用的那麽好,只是他突然意识到,方轻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孩子,他未来的路是什麽样的连生命都不知道。
如果这小小的神术能给方轻的未来带来一点幸运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更不用说方轻还会因此感到开心。
有了想要祝福方轻的想法,再带入到而那些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就容易多了。
牧怀羽只是在想,那些人说不定在谁的眼里,就和自己眼里的方轻一样,是很重要的人。
……方轻,是很重要的人。
“方轻。”牧怀羽低着头,不想让方轻看见自己的眼睛,“之前威廉不是坏了吗。”
怎麽突然在这个时候聊这个,方轻有些不解,但还是回答了:“啊,我记得那次,威廉又怎麽了吗?”
“不是威廉。”牧怀羽声音非常平静地丢出了一颗惊雷:“当时我说想和方轻结婚的事你还记得吗。”
“咳!咳咳!”
方轻猛地被空气呛了一下,刷地一下撒开了牧怀羽的手,声音擡高了半度:“你不会现在还有这个念头吧?!”
牧怀羽没有动,只是微微擡了下眼睛,看着自己被放开的手。
“……不是。”牧怀羽沉默了几秒,在方轻快要感到不安前平静地开口了。
“没有了。”
吓我一跳,方轻松了口气,也没细想,只当牧怀羽是因为这场宴会感到不安了。
方轻再次牵起了牧怀羽的手,柔声解释道:“少爷,你别多想。”
“就像,之前说的,无论怎麽样我都会和牧家——”
“不。”
牧怀羽却没听他说完,而是静静地打断了他:“方轻,你的人生,不用和牧家捆绑在一起。”
也不用和我捆绑在一起。
牧怀羽有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另外的人,连方轻都不知道。
其实,牧怀羽能看见自己的灵魂。
[斗争的牺牲品,对得起自己的信仰,对得起自己的灵魂,像短暂而又美好的流星。]
牧怀羽其实读不懂这是什麽意思。
但如果每个人的灵魂真的注定着命运,那牧怀羽很清楚,自己不能陪着方轻走到最后。
其实牧怀羽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命运有什麽不好。
但想到“短暂”或者“牺牲品”这种词语会和方轻联系到一起,牧怀羽就没来由的觉得心髒很难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