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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做侍从的谢盈叹了口气,上前执起白允的酒,温声道:“我家公子今日身子不适,我替他喝。”
白允擡头,满眼无措,又愧疚又感动。
谢盈仰头欲饮,高台之上忽而响起清亮的嗓音。
“且慢。”
他转头,只见闻人渡手执玉笛,一步一步从台阶上走下,一直走到他面前,眸光始终死死钉在他身上。
“你是魔宫的魔侍?为何本座从未见过你?”
第19章 你是谢盈,便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宿主,你不该冒险陪在主角受身边的。】
“剧情越来越偏,我不过是在替闻人渡走剧情。”
原剧情里,闻人渡这个时候还只是把白允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身,自然不会替白允喝什麽酒。
但就凭闻人渡顽劣的心性,他也不会任由这些魔族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如此嚣张,将那魔血酿的酒逼迫几人喝得要撑破肚子狼狈求饶才暂且放过。
也算是侧面为主角受出了气,而主角受虽在此之前被强制,却也因为闻人渡的行为暗自动心。
直到后来主角受擅闯盈月阁,惹怒闻人渡,被虐身虐心,由此黯然神伤。
恰逢此时,下一个出场的主角攻宋吟时因宗门事务潜入魔宫查探,偶然撞见主角受的脸,心头震动,便将人带回了洗心宗。
主角受逐渐被越来越多的主角攻发觉,并在各主角攻的关怀下从魔界的伤痛里走出来,凭借主角攻们的帮助在新秀里崭露头角,洗心宗与炮灰攻注定无法再留住他。
而魔尊也在失去主角受后发觉,自己好似不止将人当做替身那样简单。
可如今,闻人渡不但丝毫没有玩强制爱的意思,还刻意将白允放出来吸引仇恨,就连谢盈都不能完全猜到他到底想做什麽。
这哪里是替身,与一个随意拿捏的玩物无异。
“奴不过是新调来的打扫侍从,尊上觉得面生,也是应当。”谢盈此刻用的并非本体,而是改头换面的分身,并不怕自己洛长宁的身份暴露。
“是麽。”闻人渡眉头微挑,瞧不出信与不信。
谢盈的身形在寻常男子里已算高挑,但在闻人渡面前,仍旧被高大的阴影笼罩住。
下一瞬,少年魔尊的手搭在了他肩头。
看似随意,却沉重地让人动弹不得。
谢盈垂下眼,气定神閑,不作反应。
【宿主,他居然敢摸你!他要造反!】
“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魔侍,何来造反一说。”谢盈感受着那只手自肩头缓缓抚过他的每一寸肩骨,一直到他颈侧停住,“系统,你近日,越来越人性化了。”
【有……有吗……】
“你这样的反应,到底是希望他认出我,还是认不出我?”
【好歹你是我的宿主,我就是看不得他冒犯自己的师兄而已……】
闻人渡的指尖微凉,自脖颈处的经脉一路往上,停在他的下颚处,反複摸索,似乎想要摸出什麽人皮面具来。
然而系统出品的分身术,就算是闻人渡也不可能瞧出任何端倪。
闻人渡收回了手,心里涌现的失望太过莫名。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对着一个相貌平平的魔侍在期待着什麽。
只是这双眼睛……竟能在方才对视的瞬间动摇他的心神。
闻人渡心头一沉。
看来白允只是幌子,这个魔侍才是重头戏。
闻人渡转身,重新走回台阶上坐下,“上来给本座倒酒。”
谢盈面色不变,走上台阶,执起那壶酒,正欲倒入杯中,又被闻人渡唤住。
“别动。”
谢盈擡眸,淡淡道:“尊上有何吩咐?”
“……”
闻人渡也不知自己为何突如其来地烦躁。
明明只是命令一个魔侍倒酒而已,可他却没来由生出一股惶恐,甚至不自觉想要站起身腾出位子让对方坐着,似乎那样才会顺眼。
这样的惶恐,他已许多年不曾体会过了。
不愧是修仙界那些人派来的奸细,竟然能如此影响他的心绪。
他夺过谢盈手中的酒壶,兀自倒了一杯,却没有饮下。
“醉花阴,赏你了。”他说完,心底又突如其来开始期待。
作为魔侍,谢盈自不能拒绝,端起一饮而尽,却又顿住。
这的确就是用雪山顶的雪水洗过浊气的醉花阴,并无半分魔血的气味。
“多谢尊上赏赐。”谢盈淡笑。
高台下,白允时时刻刻关注上方的情形。
待瞧见谢盈喝了那壶醉花阴,心中更是触动不已。
公子为了他,委曲求全,竟能喝下那麽恶心的东西。
可随即他又想到,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谢盈,因为他那张和谢盈相似的脸,倘若没了这张脸,还会有人替他出面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