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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解释的叶伊赫蹙起眉毛,实在为对方如此虔诚的信仰感到费解——就算他有什麽办法躲过子弹的狙丨杀吧,毕竟这个世界还有异能这种超自然的设定。
但这段长篇大论在他看来……
“你怎麽不说你此刻的生命也很宝贵,别随随便便就用轻慢的态度对待它?”
他就不明白这些宗教为什麽总爱极力鼓吹来世与死后,就跟印度动不动就讲此世身为贱民受苦,来世转成婆罗门享福……要放他们那里,早就高呼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然后起它个百八十次义的。
谁管来世不来世、天国还是地狱的,这辈子怎麽就不能过好点?
想想费奥多尔的意识宫殿内布置有大量的宗教相关装饰,意味着他的过往人生中确实有受到极深的宗教影响。
而叶伊赫,是个坚定的无信仰主义者——非要说的话,也是【来都来了】式的信一信。
譬如在爬山的中途看到一座庙,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想法,进去给里面供奉的佛像烧两炷免费的香,许个也不知道在不在对方管辖範围内的愿望。
比起从信仰中汲取接纳苦难的精神力量,他更愿意迎难而上,努力靠自己让生活过得好些。
如今的他在费奥多尔的身体内,便也就试图让费奥多尔的生活能过得好些。
像这种通过伤害自己身体来达成目标的方式,他是一万个不赞同。
[我确实从未有过如您这般的想法,]
意识宫殿内的费奥多尔微笑着,吐出的每个音节轻且低,却构筑出愉悦的意味,[痛苦乃登上天国之阶梯,忏悔与救赎将会洗涤罪孽的魂灵。]
“不要给你啃手指到出血找借口,现在又痛又累的可是我。”
即使知道费奥多尔此刻看不见,叶伊赫依旧危险的微微眯起了眼。
他费老大劲的在这里吭哧刨土,意识里的这家伙尽和他掰扯苦行啊赎罪啊这些有的没的!
若是普希金在这里怕是会格外震惊,他那魔鬼般的老板费奥多尔在此刻竟然也会有如此清澈愉快的低笑声——哪怕它转瞬即逝。
接下来的费奥多尔没有再出声,终于铲到底的叶伊赫专心将那口朽蚀成半腐烂状态的棺木撬开,谢天谢地,里面摆着的是一坛骨灰,而并非一具尸骨。
摆在那坛骨灰旁边的陪葬品还有许多,其中就有一把造型奇特的双刃剑。
它在剑柄上裹缠了暗色的布,剑格中央则镶有一颗宝石,在夜色中似乎泛着难以言说的微光。
叶伊赫踩在棺木的边缘,弯腰将它拎在手中,“就是这把?”
[是的,]费奥多尔应道,[它与记载中的模样无异。]
“这下真连我也成法外狂徒了……”
叶伊赫嘀咕一句,将它放到旁边,又花费了些时间用铁锹複原这处坟墓。
当最后一铲土被他拍在山包上时,一片雪花自天空飘落。
叶伊赫仰起头,更多的雪倒映在他眼底。
手边没有钟表能看时间,他预估现在差不多快到后半夜了,而拿到圣剑的他还要沿着来时的路一直走回去,等待直到天明才会发车的公交……
“肯定会发烧。”对这具身体格外了解的叶伊赫肯定道。
他选择拎着那把圣剑摸黑返回教会,正好与在挣扎着想要解开束缚的守门人撞了个照面。
莱德·维克:“…………”
莱德·维克立刻闭上眼:“我发誓我什麽也没看到。”
什麽圣剑,哪有他的性命重要——就算他是这个教的信徒,支付给他的薪水也不够这时候逞英雄的。
“…………”叶伊赫张了张口,发现他并不能说丹麦语与对方沟通后,迅速将身体交回给费奥多尔,“你来解决。”
正好他忙活了一整晚又累又困,只想赶紧睡一觉。
被换出来的费奥多尔先擡起手中的那把圣十字剑看了眼,确认是真品后,才再度将视线转向紧闭双眼的莱德·维克。
“您好啊。”
他说起丹麦语时,就如同说其它语言一般的标準,每句的语法与属格变化皆準确无误。
莱德·维克不敢应声。
“无论何时,主都会接纳无家可归之人,亦如基督接纳尔等一般,使荣耀归于神。”费奥多尔念了半截圣经内的箴言,微笑着对他说道,“您不这样认为吗?”
莱德·维克低声下气,“是,没错……”
“请容许我们在这里歇息一晚,您认为主会容许麽?”
费奥多尔接着问道。即使他表现得如何彬彬有礼,莱德·维克听来也更像是一句语气冷淡的威胁。
还有对方那句话中的【我们】……明明就只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