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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一身伤?”魔王问。
“在边境和‘红皇后’的随从缠斗了一下。”侍卫长回,他补充了一句,“没死成,所以伤也不能自己愈合。”
听着意思,这位七泉池的化身在死亡之后, 是可以恢複到原本没有受伤的状态下。
“我应当让领主们去截杀‘红皇后’的。不!我应当亲自去。”
斐尔德的语气愈来愈阴沉,像是在战场上被敌人摆了一道的指挥官。
听闻这话,侍卫长擡起头,第一次严肃地喝止这位魔界最尊崇的存在。
“您不能再对‘红皇后’动手。”侍卫长的表情分毫不让, “否则,那麽多年的努力都会彻底报废。”
“如果您失控, 更没有人能救他了。”他不怕死地用希尔文威胁着面前的魔王。
这还没有结束, 侍卫长继续说。
斐尔德的表情罕见地有些烦躁阴郁。
“无论能不能动手,我现在都不能去人界。否则……”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没出口的意思,否则……他现在一定会沖进人界, 把那只放肆的大蜘蛛捉起来, 把他的腿拧断,然后挂起来, 让他再次长出腿, 然后再拧断。
“陛下,我会去人界处理这件事。”侍卫长说,“领主们同样不能开魔界, 他们不能去做这件事,也并不合适。”
“所以, 处理‘红皇后’,我去是最合适的。没有人会知道是我做的。”
斐尔德没有说话,应当是在应允的边缘。
希尔维亚听得微微皱眉。
魔王不能离开魔界,这是为什麽?
那为什麽在两百年后,斐尔德能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圣城,一点也不看不出“不能离开魔界”的样子。
这中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麽事?
而叫人疑惑和奇怪的事并不仅限于此,斐尔德的神色变换,像是在思考什麽事。
最终,他阴郁地低声说。
“就是因为我最近没有睡觉……所以这个败类才能猖狂地重获新生,还离开地狱魔窟,出现在混沌之地,又逃窜到人界。”
希尔维亚皱眉。
睡觉?
他恍然回想,发现确实如此。在希尔文来到魔界之后,斐尔德几乎不怎麽去沉眠之地睡觉了。
他几乎只要有机会,就会在卧房里,抱着希尔文睡觉。
那间之前没有半点生活气息的大床,因为这个习惯,而渐渐沾染上了一些家的模样。
可是,“红皇后”的逃脱怎麽又和睡觉産生了关系。斐尔德的沉眠还有其他的作用吗?
虽然这样才更能解释他为什麽一睡那麽多年,但是这麽一看,事情又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臣会不惜一切代价处理好这件事。”侍卫长感觉到了魔王对这件事的异常关注,他说不清楚为什麽,但是魔王总是英明的。
他会听从他主人的安排。
“去吧。”斐尔德应允了。
他又转头嘱咐,眼神像黑夜里看不到半点光的海面,漆黑中闪烁着一丝幽暗的波光。
“以及,这件事不要让他知道。”
侍卫长躬身行礼,领命离开。
希尔维亚在旁边围观着,他心里升起淡淡的疑惑。
既然斐尔德已经将希尔文关在了囚笼里,不让任何人接触他,甚至现在还告诫侍卫长不能透露消息给希尔文,那希尔文后来是怎麽知道,有强大的魔族越过了混沌之地逃离到了人界?
不会又是恶作剧之魔横插一脚吧。
这个混蛋真是哪里有乱子,哪里就有他。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得到了解释。
这一天,希尔文在囚笼里翻看桌上的魔法书,突然,空气泛起了一丝轻微的波澜。
起初,空气中只是腾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金色火花,接着,火焰骤然凭空烧了起来,和之前希尔文用血液点燃那封信时候的火焰一模一样。
对方不可能是圣子,但是一定是……接到这封信的人。
他用同样的阵法传递回来的消息。
这消息竟然能够突破王宫的禁制魔法,精準地把话带到希尔文的面前。
希尔文伸手捏住了火焰中的那张纸,手腕上的锁链在动作间发出轻微的碰响。
那张纸上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希尔文的眼神却瞬间凝固了。
“强大魔族入侵。危急!”
他沉默地捏着手里的纸张,在这一天,怀表的倒计时走到了24天。
希尔文将这封信件夹在正在看的这中,站了起来,久久地思索着。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到夜里,斐尔德再次出现在幽囚之地。
希尔文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就回过头,看着他,幽凉的眼神像娓娓的冰泉,缓缓地流淌在两个人之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