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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不太行?”希尔文非常疑惑地问。
希尔维亚:………………
一个月。
三个月……
时间悠长如酒仿佛没有尽头,酒里像是浸泡着糖块,叫人啜饮一口就能上瘾。
然而暗处的隐忧和深埋心底的恐惧从来没有停止和远离。
琥珀色的蜜糖外壳裹住了一切。
命运却如燃着烈焰的长刀,轻易就能分开和融化最脆弱的糖壳。
在一个普通的夜晚,魔王抱着怀里的人,看着他陷入沉眠。第无数次像往常一样,静静地起身,独自去天台,默默地想事情。
然而这一次与往日不同,一团阴翳悄然无声降临在这本应该防卫森严的王宫天台。
恶作剧之魔的声音响起。
“尊敬的魔王陛下。”他的声音矫揉造作,像台上的小丑,“有些东西,您一定会感兴趣。”
“是你。”魔王眯了眯眼睛,并不被他牵着鼻子走:“滚。”
恶作剧之魔没有生气,他呵呵笑着:“您不会拒绝的。”
一副景象应声出现在魔王面前。
魔王静了,他没有说什麽,却也没再赶恶作剧之魔走。就像明知道前方是致命的诱饵,仍然抵抗不住去啃上一口。
那副画面中,是王宫的地牢,一个穿着单薄衣衫的漂亮人类靠坐在墙边地上。
是希尔文。
是魔王还谎称自己是侍卫的那段时间。
然而,本应该只有一个囚徒的牢房里,却多了一个漆黑的影子。
不过,希尔文却像是没有太奇怪,他正平静地擡眼看着那影子。
“我亲爱的殿下,这馈赠可不会常有。”影子传来恶作剧之魔的声音。
希尔文淡淡地端详着手里的一管淡黄色的液体:“是吗?喝下这个魔药就能让我爱上他?”
“当然。”
希尔文嘴角轻蔑地勾起:“这是个悖论。我知道我身上有诅咒,我的爱人会死于非命,我既然爱他,就会远离他。”
“所以我同时也会让您忘记您身上的诅咒。”
希尔文一愣:“你可以?”
恶作剧之魔笑:“亲爱的殿下,我当然是完全为您考虑的。试问,除了利用诅咒之力,你还有什麽办法能够杀了魔王呢?”
希尔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他又端详了一会儿手中的液体。
“你知道,我不屑于骗人。”恶作剧之魔说,“信不信由你,我的殿下。”
希尔文默默地看着那一管液体,看了很久。
最终,他闭眼仰头喝下了那管魔药。
一饮而尽。
遗忘
王宫主卧猩红的大床上, 希尔文翻了个身,被床边的那个身影一把接住, 拢在怀里。
希尔文的眼神鲜少有些迷蒙,细密的睫毛垂着,呆呆地看着被子边儿。
“做梦了?”魔王的声音轻柔地从头顶低低笼罩下来。
希尔文触碰到他衣袖边的潮湿气,眼神瞬间清明了几分。
“你出去了?”
“嗯。”魔王低声轻柔地应了。
希尔文无比自然地慢慢地重新倚靠在他怀里,把他往床上带。
“继续睡……唔。”
半命令的话语被堵在嘴里。
亲吻已经变得无比熟稔,好像不需要动用太多理智就顺理成章地纠缠。
午夜惊醒的微凉躯体里, 血液的流速渐渐变快。
希尔维亚却完全无心在意这些。他神思飘忽,想的仍然是刚才露台上的事情。
魔王面无表情看着被囚禁在地牢里的希尔文喝掉了全部的魔药,然后陷入昏睡。
在他醒来后,一个崭新的人会诞生。
他会违背自己意愿地爱上一个魔族。会任由自己被那个魔族抱在怀里, 甚至于主动诱引。
他会浑身湿透地站在浴池里,会浅笑着嘲笑他怎麽就这麽一点能耐。
都不是本来意愿。
希尔维亚心惊肉跳。看似和圣子合作的恶作剧之魔, 竟然转头就把希尔文卖了个干干净净。
他到底想做什麽?
这个隐忧其实早就存在了。他记得自己在镜湖底下看到的那一幕。
在金属的囚笼中, 被魔王囚禁在不见天日之地的希尔文,憔悴、低郁,苍白而任人摆弄, 像一支将要熄灭的烛火。
这意味着, 魔王和希尔文之间迟早会降到冰点。
这跟目前他所见到的一切完全不同。
他们在同样的金属囚笼里温存拥抱,甚至轻佻放纵地索吻。
这不应当是希尔文的本来面目。
他自认为自己能理解这位先辈。他们有同样的家族出身, 同样在圣裁所的血火中长大, 同样选择独自深入魔界刺杀魔王。
而希尔文的眼神,他虽然只从镜面中见过一次,就已经完全确认, 他们是一种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