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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站着整个圣裁所、又恢複了魔力的圣子没有人敢随意对待,而因为过去做过的事情,他们面对希尔维亚又多少有些心虚。
于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打搅把自己关进藏书馆的圣子。
此时此刻,外界的流言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圣城,继而风一般甚嚣尘上,吹往整个大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国家。
原来,德高望重的大长老,竟然在背地里勾结魔族,还将魔族引进了圣城,成为跟随自己的神侍。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这道貌岸然的叛徒内奸一直在利用魔族为自己谋利,不惜残害同胞。
最近一两年,一直无法被关闭的混沌之地就是这个叛徒为了讨好魔族犯下的恶行,混沌之地周围的居民都成了他为魔族献上的牺牲。
至于这两日圣城遭遇的灾难,从无端死掉的几位长老,到被摧毁的神殿,猜测就更多了。
有的说,是魔族不满大长老的供奉,要他增加一倍;有的说,是魔族内部分赃不均起了内讧;还有的说,大长老引狼入室是为了更大的阴谋。
之前圣子的神秘失蹤,也一定和大长老脱不开关系,说不定就是受了大长老的迫害。
也有人说,是殿下睿智,察觉了大长老的问题,假借失蹤暗暗调查,才让这个恶棍误以为无人可以治裁,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还好,圣子殿下及时赶了回来。
殿下英明伟大,至为强大,又一次守护了他们不受魔族侵扰。
无论这些说法有没有逻辑,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大长老勾结魔族十恶不赦,圣子殿下英明救世纯洁无暇。
希尔维亚对此漠不关心。
他静静地坐在藏书馆冰冷的地砖上,背靠着高耸至天花板的古老书柜,静静地翻阅着一本破旧不堪的笔记本。
他从神殿保存完好的禁库里找到了这本笔记。
他轻轻仰头,浅金色的长发随着动作从颈弯流泻向后脊。
只要闭上眼睛,那个老人在他咫尺面前跳下神像的一幕就在他脑海中反複上演。
坠落,重来……坠落,周而複始。
疑点如云。
“七天之内,複原它……那本日记,被我篡改过。”
大长老的声音宛如水草在他脑子里疯长,一遍一遍,无法去除,他皱眉,捧着日记本,又试了一遍新的複原咒语。
从最繁複最耗魔力的咒语,到最古老最晦涩的法术,他将自己所知的複原类魔法试了一个遍。
这本日记本没有任何变化。
翻来的那一页,属于希尔文的字迹依旧顽固地留存在那里,丝毫没有改变。
某一行,那几个词语尤其清晰。
“……若要破除,只能杀了魔王。”
他闭上眼,眉心微微拧着。
重重迷雾在他眼前一层层遮住他清晰的视线。
大长老到底要做什麽?本坚定不移要杀了他的大长老,为什麽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替他解决了隐患,硬生生在所有人面前演出一副被揭穿的恶人形象?
他甚至直接帮他承担了天上的巨剑和那一夜死掉的三个长老,把他彻底塑造成一个解救人们于危难的圣人。
还有那句话,到底是什麽意思……
七天之后,如果他不能複原那本日记,又会怎样?
而更令他心烦意乱的是,如果希尔文的日记另有内容,那他闯入魔界到底是给谁做了嫁衣。
希尔文的本意到底是怎样的?
还有,还有夏曼。
被大长老泼了圣水的夏曼为什麽没有像普通魔族那样彻底融化,当初,魔蛇领主的魂灵可是灰都不剩了。
他将日记本随身收起来,一闪身,出现在了圣裁所的地下监狱。
某间囚室的门在他到来的时候无声打开,两侧看守这个重犯的的圣裁官无声地单膝跪下行礼。
希尔维亚快步走过,浅金色长发在身后轻轻曳起。
他走近囚室,在那个重犯的面前落步停下。
那个血肉模糊的罪犯只剩下了一手一脚,被铁链钉穿手腕脚踝和肩胛,牢牢地锁死在地面上。
那头永远整齐优雅的灰色齐肩发,糊着融化的血块,肮髒不堪,掩盖住了半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
是夏曼。
他还没有死。
夏曼听到他的脚步声,拽着铁链摇晃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抽气声。
希尔维亚清冷漠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夏曼。”他目光居高临下地掠过这个魔族溃烂的伤口。
“给你一个机会,从实坦白,我允许你痛快去死。”
幽魂
那个浑身髒污带血的人形先是静了一下, 然后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