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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昏厥之中。
房间外,雪停下了手中的空间搬运魔法。
这种极其高深的魔法所需的魔力也很多,对他也是不小的消耗。他低垂着眼睫休息了两个呼吸,听到身侧斐尔德开口。
“这下,希尔会彻底放心了。”
雪执着剑偏头淡淡地看向斐尔德。
“那个叫洛林的还是不同意?”
斐尔德轻嘲:“他能同意吗?”
雪慢慢地回头:“那就没什麽好说的了。”
斐尔德扭头看向他:“你决定好了?这件事一做,就再没有挽回的可能。”
雪看着他,突然笑了。
笑意在他紫色的眼眸中像一颗宝石崩碎那样摄人心脾。
“斐尔德。你要是真不赞同,会在来圣城以后,把全身的魔力都给了我?”
斐尔德沉默。
雪的语气异常傲慢:“我和你们两个不一样。”
他擡起手,在遥远的高空,最高的云层之上,仿佛有隐约的魔力流与他的擡手相互呼应。
“我从来不奢望他能多看我一眼。”
魔力流越聚越汹涌,黑色的魔纹隐隐在雪苍白的手腕上流淌。
“我只希望他允许我跟随在他身后。”
云层之上,一柄噩梦般的黑色巨剑骤然成型,像来自地狱的审判,高悬在人群之上。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允许了。”
圣城中,所有白鸽都在一瞬间哗然惊飞,好像感受到了什麽让它们极致惊恐的存在,不安地盘旋着。
“那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地活下来。”雪说。
拷问
希尔维亚闭着眼睛, 冷汗不停,脖颈、锁骨和身体都蒙着一层湿润的水意。
他睁开眼, 强行克制了声音的颤抖。
“什麽交易。”他短促地用气声说。
在这样的境况下,他还能悄然瞟了一眼那边还没离开的大长老。
刚才夏曼羞辱他的那番话,凑得极近,没有落进大长老的耳里,但是这个交易却是光明正大说的。
“非常公平。”夏曼轻轻地笑,“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诚实回答。”
“相应的,你也就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也保证诚实回答你。”
“每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希尔维亚浑身血管喧嚣着折磨他, 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花了一会儿时间才理解到夏曼的意思。
他想了想,说:“好。”
夏曼淡淡地:“补充, 只能提回答是否的问题。”
“我没义务为你揭开更多的秘密, 圣子殿下。”
希尔维亚身体不停地往下滑,他攥着束缚他的锁链往上挣了挣,手腕上被勒出血红的痕迹。
“我怎麽确定……你会诚实地回答我?”
夏曼微微一笑, 拿出一只活着的鸟和一盒金豆子。
那只鸟嘴大头小、长相滑稽, 一落地就跳来跳去。
食谎鸟,以谎言为食的鸟儿。食谎而肥, 如果听到真话, 就要吃掉一颗金豆子。所以也被叫做金言鸟。
希尔维亚认出了这只鸟,轻轻垂下目光默许了。
他必然会答应,问夏曼问题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
夏曼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他问他的问题必然不好过,希尔维亚即使知道这点, 也还是会答应。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大长老瞟了一眼,不知道夏曼到底要干什麽,但是且看。
夏曼的微笑无懈可击,他温和地开始发问。
“圣子殿下,第一个问题,你和魔王陛下是否有不正当的关系?”
希尔维亚被他问得眉心极轻微地一皱。
他脑海发昏,一时间想不明白,夏曼为什麽要问这样一件他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直到他一阵阵听到耳侧轻微的嗡嗡声音。
一只魔蜻蜓在室内徘徊。
他血液一时间有些发凉。夏曼根本不是想要知道答案,那是一只能留声的蜻蜓。
在尾巴尖上滴下某人的鲜血,就能複现某个人曾经在蜻蜓面前说的话。
这种呈堂证供一般的问法让人极度难堪。
他要拿这问题的记录去做什麽?
希尔维亚沉默着。
大长老站在那里,简直没法掩饰眼睛里的震惊。
他的目光抑制不住地在希尔维亚身上扫来扫去。
青年已经被魔血的侵蚀折磨得没什麽力气了,昏沉沉地靠着身后的壁炉,白皙的指尖不停地发颤。
但即使这样仓皇,他依旧是漂亮的,那种脆弱却不易折断的複杂气质深深吸引着人的目光。
过了很久,青年低声说:“是。”
他和斐尔德的关系……算什麽呢?他从最开始就是魔王的情人和玩偶,这麽说来也大错不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