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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目的。”那团畸形肉瘤突然蠕动起来,“你的遗憾未必是注定的,尚有机会。齐—”
那怪异未来得及说出对方的名字,一抹火焰已然从枪口倏忽飞出,火星溅落,一朵绚丽的血焰升腾而起。
他碾过腐朽的碎骨,踩碎了一地血沫,踏足在血肉之物的头颅之上。
他低垂着眼帘,冷漠地俯瞰罗塞蒂期望的‘未来’。
“等你的主子降临了,再和我计较吧。”他说,“垂死挣扎的杂种。”
他举枪,又扣下板机。
血雨纷纷洒洒,坠落在泥泞肮髒的土壤上。
——
光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赫敏淹没在耀眼之中,她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后,一切便归于黑暗中。
当她再次可以睁开双眼时,随着一阵眩晕感袭来又消退,她才逐渐适应了光线。
眼前的一幕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周围的景象已是焕然一新。
诡谲阴森的禁林与窒息的迷雾早已消失无蹤,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她正坐在金色草坪上,眼前一株参天巨木横亘,犹如撑天之柱,覆盖着层层厚绿荫。
阳光透过树荫缝隙,洒落在摇曳生姿的草坪,覆上一层柔软的金边,如细腻温润的画意,映照着淡淡的金黄光晕。
赫敏茫然站起,耳畔传来水滴滴落的声响,她顺声而行,眼前所见的是一片泉塘。
碧蓝澄澈的泉水在古木树根缝间滴答流淌,潺潺而下,形成一汪清澈泉塘,在温暖阳光下波光粼粼。
水汽清凉飘蕩,远处传来细碎鸟鸣和孩童嬉戏声,风铃碰撞声此起彼伏,奏成乐章。
以及时而传来的水面涟漪声,即便它平静无波,一切构筑出祥和静谧场景。
即便,她什麽也没有看见。
赫敏几乎以为自己仍被困在幻境中,直至身后突兀地传来了推门声响将她拉回了现实。
这里根本就没有什麽门。
光芒一闪而逝,模糊的轮廓渐次浮现出来。
身形修长,面庞苍白,五官平淡无奇,深紫色眼眸中泛着血丝,眉间紧蹙,似带烦躁愤怒之意。
看得出,她的心情绝对很糟糕。
这股令人沉闷的氛围在她那双紫眼睛停留在赫敏身上时,陡然消散了。
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次挂在脸上,仿佛刚刚的焦虑与不安全部是赫敏遐想的幻觉。
不知道那女孩的扑克脸是不是和她学的,总喜欢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不叫他人察觉。
只是一个常挂假笑,一个时刻冷脸。
“看来只有我们走出‘储血袋’了。”伊丝塔环顾四周,阳光洒下,映照她眼中的一抹凝望。“这儿比我记忆中要…漂亮许多。”
封印乌维哈希的管理人,从格拉基变更为罗塞蒂。
密米尔之泉、储血袋的构造皆有特别的变化,像是攀附于暗处的蜘蛛编织了新的捕网。
或许之所以会陷入迷雾,正是因为这是由她构建的护城河。
若有人知晓密米尔之泉的存在,意图踏入而触发的“防御机制”。
就如同沃尔提根曾经发现的赐福岛,伊丝塔、蒙娜与唐纳德所探寻的许愿之泉其实是一致的。
无论形式和结构如何变化,始终不变的是概念本身:走入储血袋—进入房间—离开房间—进入长廊—到达密米尔之泉。
“宁静、安详、没有任何打扰,真是……”赫敏低声道,她回身望向身后的景观。
莺莺燕燕、孩童嬉笑、风铃碰撞,交织在一起,充盈着耳际,交奏成乐章。
真实的仿若一瞬,却又如梦幻泡影。
只是……未免寂寥。
伊丝塔低语道,“她想要的……安息之地。”
如果她能同时保护好贝拉和她的孩子;如果她不带那女孩去那座村镇;如果她不贪图名利、贪恋荣华;如果她能够阻止那女孩;如果她不让女孩与麦乐迪重蹈覆辙;如果她不与格拉基交易诅咒罗塞蒂。
哪怕只要她做对一件事,哪怕她能让她安息,哪怕她能接受她被吞噬掉的事实。
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女孩依旧能作为夏洛特,生活着。
而不是被埋葬在黑暗,承受永无止境的折磨。
被遗忘的彻底,被抛弃的干净。
或许这就是邓布利多、劳雷尔乃至从许久前的反抗者们一致的计划。
代价只是一个女孩,一个……罪人的后裔,换得一切得以存续。
几乎微不足道,不是吗?
即便无奈,即便不甘。
赫敏看见伊丝塔那双浅紫的眸子中的悲戚与愤恨。
伊丝塔紧攥着手指,骨节泛白,像是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宛若千刀万剐的钻心剜骨咒,抑或比那更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