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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而肃穆,惊惧又狂热。

“皎空孤月下,我们的故乡受尽污秽。世界已经糜烂不堪。血月终会满盈。假以时日,盲目皆清除。癡愚皆远离。”

他们口中的受极拥宠之神子——白发少女静静伫立在城堡高台祭坛阶梯下,冰冷地俯瞰着这些祈祷者们,目光漠然。

“我不知道……对这些不受恩泽的外人来说,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他们为何而活,为何而死呢。”洛娜低语喃喃,像叹息,又像自言自语。

“为了见证你,成为食粮或是——登阶。”劳雷尔平淡地说,他目所能及的跪拜着的信徒们如同蝼蚁,“时间到了……开始吧。”

那枚象征着罗塞蒂权势的指环分明是冰冷的秘银,它静静躺在掌心中,此刻却灼热的宛如火焰正在燃烧。

它代表着罗塞蒂无与伦比的权威,它象征着宗派千年的信仰。

但现在,它易主了。

她闭上双眼,任由尖锐疼痛钻进脑海,她听见细微的咔嚓声响,指环内壁的棱边划破指甲嵌入血肉之中,暗红血珠沿着指缝蜿蜒淌下,滴答落在地上,染上斑驳,化作猩红。

洛娜,戴上了指环。

他低垂眼眸,冷冷见证了一切,直至鲜血淋漓,他的嘴唇微张,吐露晦涩的音节。

“你的名字是什麽。”他问。

“……”她睁开眼睛,望着他,“……我不知道。”

“……等你认清自己后,你就足以登阶了。”劳雷尔轻描淡写的说,“去吧,血祭开始了。”

洛娜不予回答,她只是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她应该是谁?她又该是谁?

如果不是洛娜,那迄今为止的意义何在?

她大概也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无数的密集的祷词、具节奏的踩踏声彙聚成轰隆隆的洪流,将这座古老的城堡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祈祷中。

她俯瞰着信徒跪伏在地,或是捧着金色的麦穗橄榄,或是捧着鲜红的毒牙天兰葵,虔诚的诵读。

“希望尚存,救赎尚存!大啖食粮之刻已至!”

“希望尚存,救赎尚存!大啖食粮之刻已至!”

“希望尚存,救赎尚存!大啖食粮之刻已至!”

她不曾参与。亦不曾给予回应。

这是一群可悲之人。

盲目,狂热,无所依托。

洛娜默不作声地看着,许久,缓缓转身,踏上阶梯登上祭坛。

在祭坛上,银白发丝如同薄纱轻巧披在她的肩上,那双丹青眼眸平淡无波,像一汪掀不起涟漪的湖水,冰冷的映着预料外之人的身影。

那人被束缚在祭坛上,无处遁逃,无力挣扎。

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脖颈处套着一根粗重的锁链,脚踝处拴着两条铁制锁链,每条锁链末端连着粗长的钢针缚在祭台中央。

“赫敏·格兰杰。”她的名字从洛娜的嘴唇间溢出,她注视着她的脸庞,目光渐渐恍然,“你……”

赫敏艰难地擡起头,那粗重的锁链几乎让她擡不起头颅,“抱歉,洛。”

她努力向前迈出一步,身体摇摆着,仿佛要跨越身体枷锁的障碍,“听着,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很重要吗?” 洛娜的声音冷漠平淡,分明是嘈杂的环境,可赫敏再听不到那些狂信徒的声音,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只有她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哒哒作响,强烈得无法掩饰。

“如果它很重要,那你说吧。”

“伊丝塔和我……我们改变了过去,本应该衰落的罗塞蒂家族却变得兴盛。你本不应该承受这些,你只是一个衰败家族的独女,无须背负任何罪孽。这破□□的责任与你无关……” 赫敏的话语断断续续,如同一根断裂的琴弦,时而清晰响起,时而隐没在无声的黑暗中,“我只是想救你,还你自由……但现在……”

她咬住嘴唇,竭力控制住喉咙深处迸发的哽咽,“你不该承受这一切。”

“这能怪谁呢?还不是因为——我杀了沃尔提根,打乱了时间。”洛娜缓缓说,声音嘶哑得仿佛嗓子里灌满了砂砾,“你们会阻止我,罗塞蒂家族没有衰败。”

赫敏的呼吸停滞片刻,“为什麽。你怎麽会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她平缓的声音如一曲单调的歌谣,“从我的第一次血祭开始,从我登上‘山顶’的那刻——我就已经知晓一切,我凝视过我所渴望和终将拥有的东西,好奇。”

你的名字是什麽?

重複过成千上万次的问题如同咒语一般,一遍一遍的响彻脑海。她始终知道答案。

夏洛特、洛娜、多萝西,称呼多到数不清,是她又皆不是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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