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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娜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迟疑地说道,“算了,你可能理解不了……”
赫敏瞪着眼睛等待答案,然后得到了洛娜模棱两可的答複,不禁有些郁闷地咬了咬嘴角。
“他们都还算好…不过都能看得出来,他们都在等你回来。”
我也在等你回来。
赫敏的指尖攥紧了衣摆,她不敢看洛娜的表情,她担心此刻她的神色会暴露无数的想法与不安的意图。
洛娜垂下了眼帘,掩盖了她黯然的神色与心底泛起的丝丝缕缕的苦涩,那令人难言的情绪像是潮水一样将她淹没了。
“其实如果你有什麽麻烦的事情,有什麽必须处理的事情,你可以信任我、信任我们。洛娜——”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洛娜打断了赫敏的话,轻描淡写的说,“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帮不了我的,赫敏。”
她不该知晓那些令人厌恶的事情。
棕发的女孩半晌没有回应,她坐在长椅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麽。
突然——
肩头一沉,她侧眸望去,肩膀上的不只是冬日落得些许的雪花,灰白长发的女孩已将兜帽摘下,脑袋搁在肩膀上,微闭双目呼吸浅浅。
街上的风景变换着,不管哪一条路都是热闹繁华的,喧嚣嘈杂的吵闹声传入耳畔。
唯独她们,寂然无声。
“如果、如果——”,“某一天我发现……我不再只是我自己,我所承担的、所追忆的、所拥有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我孑然一身一无所有,我丢失了我的信念、我丢失了我的坚持。”
“我——失去了本心,那麽……你还能够透过眼前的我,看到当初的洛娜吗?”
她喃喃呓语着,声音轻的几乎不可闻,像是在诉说一件无比艰难而困惑的事情。
时间仿佛凝滞在这一刻,赫敏的脑海里一团乱麻,耳朵嗡嗡作响,只有面前洛娜的声音在盘旋。
她在问我。
“我知道的,洛娜,”我紧紧握住了她的胳膊,坚定而严肃的说,“无论何种变化,你永远是你自己,你只是洛娜。”
“你是会多管閑事跑来盥洗室,只为帮助一个哭泣女孩的人;你是会因为对方害怕禁林,而牵起她手的人;你是会安慰一个一点也不勇敢的女孩的人。你是在不靠谱教授的课上,保护对方的;你是在被诬陷时,远离对方不牵扯她的人。你永远在为别人找想。”
我轻声地说着,用尽了全部力气,“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变过。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我说的非常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自己心尖上。
不知道为了什麽,我只是把心里想说的话全都倾诉而出。
她眼帘中浮起几分淡淡的水汽。
我看着她,看着她越凑越近。
我能够清晰地听见,她温软呼吸扑洒在我的脸颊;我能够清澈地嗅见,属于她的气味带着浅淡的花香;我能够清楚地看见,她淡蓝瞳中像是一汪秋泓透着丝丝缕缕的紧张。
忽然,她的吻印上了我的唇,吻的非常温柔,温柔的像羽毛拂过。
就如同那夜睡梦我吻了她的唇角。
然后洛娜吻了我。
我吻了洛娜。
——————
这个吻停止在两唇交触的片刻之后,余温依旧只是不再炙热。
洛娜稍稍松开了我。
她的笑容里依然温柔,却似乎少了几分光彩,更多的却是释然。
“……”
洛娜轻声说。
洛娜起身朝着那儿走去,茕茕独立,形影相吊显得萧瑟孤单。
留给我的,只有这一句。
“你撒谎。”
时光在流逝,世界在改变,可是她们始终站在原点,谁也没有走进谁的世界。
与祂交易
最终……洛娜还是逃走了。
不能接触赫敏,她不该接触赫敏。
在刚刚走出巷角的瞬间,一股强大的疲倦感将洛娜狠狠推向墙壁,她撞在冰凉的瓷砖上,痛苦地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溢出来。
“和外祖父去世前的病症一模一样……”洛娜虚弱的声音低若蚊鸣,“……”
周围的喧哗逐渐平息下来,
克制住身体的不适,垂下眼眸看着那沿着指缝渗透出来,滴在地板上的血迹。
血液浸湿了地板,一直往下蔓延……
寒冷的冬季中本不该存在的生命——几只青白色的蛞蝓,静悄悄的趴伏在地砖上。
洛娜低下头,目光落在它们身上。
特殊的是,它们有三只触角,仿佛是感应了到血的气息,纷纷擡起触角,仿佛在吸食着洛娜滴落在地砖上的血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