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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双眸才缓缓合拢。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真的,一无所有了。
逃脱
死在阿兹卡班的监狱,怎麽看也算不上是善终。
她的双眼缓慢地眨动着。
而罗塞蒂家族也将彻底垮塌,如同折翼的飞鸟摔倒在尘土动弹不得,最终将被分食殆尽唯留骸骨埋葬于泥泞之中。
一直以来,所有她付出的努力都在一瞬间被她自己变为泡沫,全部化作乌有。
真是够讽刺的,气极反笑,她不由自嘲般哈哈大笑了几声,却发现自己除了发出低弱的声音后喉间便涌现上铁鏽般的腥甜。
她猛烈咳嗽起来,喉中溢出大量的血迹,她费力地擦拭掉,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说,我会死在这吗?”她断断续续地问着
断药太久甚至能看到密米尔的虚影在眼前晃悠。
又或者,她只是要疯了,就和阿兹卡班的其他人一样。
明天,便到了瓜分罗塞蒂遗産的审判日。
这几日,洛娜每天都掰着手指数着日子。
她有试着去想一些办法脱罪,但很快她就又意识到。
脱罪就宛如在井底试图爬出来,前提是没人落井下石。
她担任的角色只是被分食的鸟,烂死阿兹卡班的囚犯。
怎麽可能会有人放过她。
密米尔的影子正站在囚室门前,她似乎并不太愿意听见询问死亡这种愚蠢问题,“明天你就要眼睁睁看着罗塞蒂家族的财産被分割干净吗?”
“我也不想。但又没办法。”洛娜无奈地轻笑起来,“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小天狼星·布莱克。”密米尔突然说。
“嗯哼,所以呢。”
“那个从阿兹卡班逃跑的人,你还记得吗。”密米尔说。
“谁知道他是如何逃跑的。”洛娜嗤笑一声,“你指望我效仿他?”
“我猜测他是‘阿尼玛格斯’。”密米尔说,“利用这种方法变成动物就可以逃过一劫。可是没有好几年的时间让你学习‘阿尼玛格斯’了。”
洛娜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真是什麽都知道。”
“啊……当你从有意识起就被困在一本魔法书里的时候,你也会被迫掌握许多知识。”密米尔漫不经心地回答。
“所以,你才想要一副躯体,是吗?”洛娜问。
密米尔坦然说,也许是也自认没有机会离开阿兹卡班,“如果你从未有过任何情绪、饑饿或是困倦、疲惫,乃至于疼痛……甚至是心跳都没有感受过。当然了,你怎麽可能会明白?拥有鲜活的生命对于我来说有着什麽样的意义——洛娜。”
又来了。
每当密米尔想要讽刺她时,总会有意无意般拉长音节,用着洛娜的声音说出那个不属于她的名字。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真的洛娜。或许你——”洛娜低低地说。
“……夏洛特,你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吗。”密米尔突然开口,她的脸庞在黑暗中显露出诡异的光芒,“好,那我告诉你。”
“密米尔之书,本质上是个诱导物。”密米尔解释道,“它是用来引导你的情绪,告诉你你渴望的一切。吸引你进入泉,与‘祂’进行交易。”
“所以我才会失控。西蒙娜就是这样吗?”
“是的。单凭那对夫妻是不可能找到泉的,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这本书,接着从盗猎者身上听闻了那些关于禁林中的消息。密米尔之书引导着他们进入了泉,他们的愿望——让死婴中死去的灵魂重生。代价也很简单,一命换一命。”
“和祂进行交易是不明智的选择。事情出了些偏差。”密米尔冷冷地笑了笑。
“那婴儿是个魂器。即便死亡,夏洛特的灵魂却也盘踞其中。幸亏如此,连洛娜的灵魂也得以保留。尸体被複生,灵魂分裂体的夏洛特占据了绝大多的意识,并且渐渐剥离出洛娜的灵魂残魄,所以洛娜失去了自我意志,只能依附在那本书的身上,才能存活下来。当然了,这点,那对夫妻并不知道。”
“我成为了被囚的灵魂。”
洛娜怔了怔,随即露出苦涩的笑容:“难怪……你叫密米尔,不,现在该叫你——洛娜。”
她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麽。
“现在说什麽都太晚了。我想要活着,但我从未以洛娜的身份活着,相同的我也不想以洛娜的身份活着。”
“所以,为什麽你会成为夏洛特的魂器?夏洛特…怎麽会死……”
密米尔摇头,她伸出手,在空中划过半圈,“不——你说错了。不只是洛娜,只要是流淌着罗塞蒂血脉之人,无论是谁……只要是活着的罗塞蒂族人,连劳雷尔都不例外,都是夏洛特的魂器。”她的话语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就像是随着血脉延续下来的——诅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