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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在瑞兽眼里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簌簌落下,她悲鸣一声,勉强在熟悉的长辈耳边吐露出几个字。
泽苛龙尊伤重近死,请速救援!
仙鹿震惊地看着甘雨:“?!!怎麽可能!那青墟魔神不是已经平定了吗?”
但是甘雨又不可能说谎!
“我、我先去禀、禀告帝君。”黑红色的鹤僵硬地伸张双翅,急急地飞走了。
理水飞得极快,不出一会就变成了消失在天际的黑点,随后,有炫目金光从地上升起,直沖向灵矩关。
摩拉克斯去了。
地上的削月微微放松一下心神。
有帝君在,龙尊应当会无事......吧?
金光如太阳从地上升起的时间里,泽苛涣散着蓝瞳,艰难地呼吸着。
吸进去的空气从缺损的气管里漏出,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像一台破败的乐器,被吹出呼噜呼噜的断续风声。
不好听。
好痛啊,原来呼吸也会变得这麽痛苦吗。
留云一直用手牢牢捂住他脖子上的破口,希望他能呼吸得顺畅些。
“若陀、魈......他体温太凉了,我们得把他擡到太阳底下...”
“不行。”若陀的赤瞳放空,显出一种在极度恐慌中的麻木。
“他的脊椎断了,动不了了。”
泽苛要死了。
一般来说,当有人比你更害怕的时候,你就不太害怕了。
泽苛现在就陷入了这种诡异的状态。
虽然浑身都很疼,但看着恢複了正常的若陀,他陷入了奇异的平静中。
泽苛看着面前惊恐的三人,想安慰他们自己无事。
我还会蜕生呢,脸色别这麽难看啊。
......唉,想起来了,原来你们不知道蜕生这件事啊。
这就不奇怪了。
他嗫嚅了几下,无奈地发现自己什麽也说不出来,只有血沫从嘴角溢出。
想擡起龙尾示意,也感觉不到尾巴的位置。
......下手还挺狠。
没有其他办法了,于是龙尊只能对少年拧出了个略显僵硬的微笑,以做安抚。
但魈却颤抖着手擦去了他挂在脸上的血沫。
“......泽苛,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会有救援来了!”
竟是完全忽略了龙尊脸上这个难得一见的微笑。
持明心里清楚,就算是救援来了也没什麽用了。
他的本能正在呼唤着他进入蜕生状态。
只是他还不想这麽离开,因为泽苛不清楚蜕生后他还会不会保存此世的记忆。
我还会记得你们吗?朋友们?
温柔的金瞳,欢乐的笑声,金黄的麦地会一一从我的灵魂里散去吗......
虽然有不可忽视的黑暗记忆夹杂其中,但是......
真的不想忘记你们啊。
青年浑身因过度的失血而发冷,眼前也变得昏黑,看不清他们的脸了。
真想闭上眼睛歇一会。
可是正当他想这麽做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祈求着说:
“不要闭眼!泽苛!救援马上就到!”
青年本半阖着眼,昏昏欲睡,听到这隐约的哭泣声后又强打起精神微微整大了眼。
怎麽还吓哭了?是谁?
茫然间,又一张大手摸来,把着下巴就用力捏起了他的人中,疼得泽苛两眼昏花。
这手劲这麽大肯定是若陀。
“别睡!泽苛!别闭眼,求你了!”掩饰不住的焦急与恐慌。
从没听过他们如此急迫的声音。
龙尊的心微微一动,不忍如潮水般上涨。
好吧。
那我就等到救援到后再蜕生吧。
你们别怕啊。
于是泽苛努力睁开没有神采的眼瞳,呆呆地凝视着眼前的黑暗。
触觉是第二个消失的。
浑身都轻飘飘的,一点也不痛了。
不知道是谁的外套盖在了龙尊的身上,但还是有点冷的。
“泽苛,你知道吗,弥怒那家伙买了不少布,说要给雪稔君做一件新衣服,样式很好看,你一定会喜欢的......”少年的声音强作镇定,讲起他不让人省心的兄弟。
弥怒那家伙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被叫做雪稔君的,真是欠打。
看在衣服的份上饶他一次。
接下来消失的是味觉和嗅觉。
血气不见了。
“本、本仙听说今年的秋泽节会有些新鲜玩意上场,到时候你身为东道主,不得给我介绍介绍啊?”留云东拉西扯,说起些不着边的话。
还有这事啊,我都不知道。
还有,我什麽时候是秋泽节的东道主了,那节日的东道主向来是璃月人民。
龙尊睁着眼睛,强打着精神听着他们的絮叨。
真的好困,又想睡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