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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面无表情地转身,谎称自己忘带钥匙,从邻居家的天台翻回了咖啡店阁楼,在保险柜里拿出一把霰/弹/枪。她年纪还太小,稍微控制不住后坐力,但不影响。
灰尘四起,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中。
林有点脱力地靠着墙壁滑坐在地,把枪丢开了。很快,她缓过劲来,跪坐在扬帆面前,拍了拍他的脸:“你没死吧?”
“……臭小鬼,说什麽呢?有你这麽关心人的吗?”扬帆臭骂道。
“谁他妈关心你?”林咬牙。“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扬帆咽下直沖喉头的一口血。“你去收拾行李,马上,这里不能待了,我惹上□□了。”
林很快推着一个行李箱回来,手上还搭着一件衣服,她把衣服塞给扬帆:“你先换上。”
扬帆一边动作一边指挥林:“你去后面找那几罐机油出来,沿着整个咖啡店泼一圈,烧了这。”
最后林还不忘拉紧窗帘,点火的时候,扬帆却一把推开了她,然后从里面反锁上门。“拿好行李,走吧。”
“你他妈什麽意思?”林用尽全力捶打了一下面前这扇该死的门。
扬帆站在火海里对她说:“照顾好自己。”这是他对林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林这麽聪明,没有自己也能活的很好,况且自己的全部积蓄都留给她了,她拿着这笔钱做什麽都好,只希望她不用再流浪了。
至于自己……命该绝已。
其实他受的伤比看上去严重多了,强撑着罢了,活不了多久了,当了这麽多年兵,他心里有数。
再者,葬在火海里,是他对那个人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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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浇灭了一切,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废墟前许久,终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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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又是个小孩子,连偷/渡人家都不要她,出不了境,只能四处东躲西藏。
好不容易花大价钱在黑市买到了一张前往翡翠星的飞船票,目的地却和林想象的不一样——
这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灯红酒绿,不少身材火辣的女人靠在路灯下抽烟,跟谁看对眼了就相拥往金碧辉煌的店里走。
林的手暗暗伸进背包里,刚摸到枪托,就有人用枪抵住了她的后腰:“老实点。”
她数了数,对方十几个人,都有枪,打不过,手一松,枪落回原处。
他们被带到一家酒吧的后台,坐在正中沙发上的女人翘着二郎腿,朝林的方向抖了抖烟灰:“怎麽还有个小孩儿?”
“顺手就抓了,任凭茵姐您处置。”其中一男人狗腿地搓了搓手。
“拉上来让我看看。”茵姐偏头吸了口烟。
“是是是。”男人连忙把林往前送。
茵姐对着林的脸喷了个烟圈,“长得倒是精致。”
林不闪不避,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茵姐笑了一声:“你这小孩倒有意思,来,叫我声妈妈,以后就在我手下做事了。”
“妈、妈。”林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语气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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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被所谓的“妈妈”送到了一家号称“培训机构”的地方。她的全部行李都被收缴了,说是机构会提供生活用品。
在这里,林每天淩晨四点就要起床,有氧运动一小时后,开始学习跳舞、弹琴,接着学习各种语言,以便之后招待客人。
这里还有很多其他的男孩女孩,到了下午,他们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多人间屋子里,每人的活动空间只不过2平米,手脚都被带电绑带牢牢锁住。
他们这种人就像小白鼠一样被用来做各种实验,试各种各样的药物。
晚上十一点才能休息,偏偏等他们刚睡着的时候,又会有老师临时抽一部分人出去加训。
被抽查的最少的是林,因为她刚来第一天被叫了,之后差点把那几位老师所在的宿舍炸了。老师用电击惩罚她,她还笑眯眯地解释是因为起床气。
过了半年,茵姐终于想起还有她这号人,来接她走了。
路过一处糖葫芦摊,茵姐便问:“糖葫芦吃不吃?”
林提不起兴趣。
茵姐转头:“老板,来两串。正好我也想吃。”
林啐她一口:“你还问个屁。”
茵姐毫不客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小孩,有糖都不吃,过不得甜日子是吧?”说着将糖葫芦硬塞进了林嘴里。
林无语地咬了一口外面的糖壳,淡淡道:“不甜。”
茵姐疑惑地看了看两人手中的糖葫芦,“你吃蜂蜜长大的?这糖都快把我牙甜掉了。”
林猝然顿了顿,又咬了一口。“嗯,骗你的,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