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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溢彩看他肩膀忽然绷紧,又弹错了好几个音,忍不住好奇,又问了一遍:“你怎麽对我的part这麽熟?”
“都熟,我都熟,这几天一直在看谱学唱,能不熟嘛?”余幸之在反複弹错之后,再次从头开始弹,这让他更慌张了,“等等,等我一下。”
江溢彩搭上他的肩头,轻轻拍了拍:“看谱子容易点,我给你拿。”
余幸之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注意又回到琴上:“好。”音专生的自尊心啊!他确实都记得很熟没错,谁的唱段他都清楚,毕竟练习的时候还要看着垫音,但江溢彩这麽一问,他就开始担心对方觉得他动机不纯了。
江溢彩拿来谱子,替余幸之夹好。
“谢谢。”余幸之仍专注在琴上。
“不客气。”江溢彩撑着电子琴架子,低头看他弹琴。
余幸之顺畅地弹了一遍,擡头对江溢彩说:“就你的part,我从前一句开始唱,你看着进。”
“ok,轮到你当老师了。”江溢彩歪了歪头,往后退了半步。
“称不上。”余幸之讪笑,“你跟着唱,我听一下,好吧?”
“来。”
江溢彩跟着余幸之弹的伴奏,把自己的部分唱了一遍。
余幸之收了手,比大拇指,夸奖江溢彩:“你唱得太好了,真的完全是成熟爱豆。”全是奉承,没有感情。
“真的?夸张了吧。没有可以修的地方吗?”江溢彩走过去坐下。
“贴歌词概念的话,可以加点技巧?”余幸之说,“我这个不是很熟练,试一试,也不一定加了就好。”
“好好,教我。”江溢彩拉着凳子,坐到余幸之侧边。
两人坐在琴后,余幸之边弹边教,两人就一人一句地唱着。
整个晚上,两人唱累了就到镜子前跳舞,跳累了就练唱,中间只断断续续休息了一个多小时。
天刚蒙蒙亮,江溢彩看了眼窗外,对余幸之说:“可能导演要来安排了,你要去洗漱吗?然后化个淡妆。”
“走,一起去。”余幸之搭上江溢彩的肩膀,推他出门。
连续三天夜晚,余幸之和江溢彩不约而同在练习室里一起练习,累了就并排躺着睡了一觉,偶尔开个小差,打打闹闹,或者自由k歌,两个人逐渐熟悉,算是成了朋友。
好几天的通宵既让生理上难熬,也让心理上难熬,加上公演的压力,反複练习却成效一般,余幸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感觉很崩溃,对自己失望的情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他深吸口气,急匆匆地出了练习室。
江溢彩从镜子里看见离开的余幸之,先是觉得莫名其妙,拍了拍身边的组员,示意他带着其他人继续,然后跟了过去。
余幸之走进公用洗手间的隔间,猛地关上了隔间的门,“咔嚓”一声锁上了。
他倚着侧边的瓷砖台子,尽力调整着呼吸,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没入衣襟,没控制住的啜泣声也从鼻腔、喉间溢出。
这样的情绪爆发不是第一次了,余幸之已经习惯直接发洩,他捂着脸低下头任由情绪释放。
过了约几分钟,余幸之感到自己的情绪逐渐稳定,放开捂着嘴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气。
忽然,隔间的门被敲响。
余幸之瞬间站直了身子,把脸上的痕迹胡乱擦了擦。
门外传来了江溢彩的声音,他问:“你还好吗?”。
余幸之清了清嗓子,反问:“什麽?怎麽了?”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江溢彩轻声说:“我都听见了。”
“嗯?”余幸之决定装傻。
“让我进去?”江溢彩甚至用上了轻柔的语气,跟平常偏高的少年音不太一样。
余幸之拉起衣襟擦脸,一边开锁一边说:“我出来。”
门被推开,余幸之还未看清江溢彩的脸,就又被贴着肩膀轻轻推了回去。
江溢彩一只手拉住余幸之的手臂,避免他撞上身后的水箱,一只手从身后锁上了门。
等余幸之站稳,江溢彩靠上门板,拉开了距离。他问:“有没有意愿说说?”
余幸之避开他的视线:“会浪费你的时间。”
“没关系,你如果说出来应该会好很多。”
“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余幸之说着,走过去,开了隔间的锁,他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江溢彩看他没有意愿,也就不再追问,只是探究地看着余幸之,见余幸之要开门,也就移开身子,让余幸之开门。
隔间宽度太窄,江溢彩侧着身子,胸口不可避免贴着余幸之的肩膀,他还没来得及往后退,开了门的余幸之扭头要叫他一起走,眼睛看不全他的脸,同时,对方的味道忽地闯进自己的鼻腔,与江溢彩过于接近的认知在余幸之脑中瞬时间形成,让他彻底从自己的情绪中清醒过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