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辞颜听得目瞪口呆,怔怔道:“两男子也行麽?”
“千千结不分男女。”栾婆答。
“这般麽?”长兮似懂非懂,想了会儿又问:“该往何处去寻?”
柳争阖眸靠着柱。
辞颜伸着一指说:“我知道!公子自可往雾霭山轮回道去。说书曾言,负心薄幸读书郎,一朝高中弃糟糠,心如毒蛇猛兽,反过头来还要害旧妻性命。凡间女子被骗了身心,反倒要背上不贞的污名,投河自杀的一捞一大把,雾霭山去寻就是。”
“说的不假。”栾婆颔首。
“最好是不假!不然别怪我这兄弟手下不留情。”柳争恶狠狠地警告一声,就直起身勾肩搭背地拖过长兮,悄声说:“没法子了,先去试试?”
长兮点点头,便和柳争一道离开了。
易容
雾霭山脚下是座城,此片祥和宁静,街上到处飘着食香。柳争刚踏进城门,便着急要找一家酒楼歇脚,说什麽要好好洗漱一番,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长兮被甜香四溢的摊位吸住了眼,他兀自走到一旁,见摊主手拿竹签里外这麽一
翻,竹签尖端便多了个面团似的小人,抖一抖,是软的。
“这个怎麽卖?”长兮道。
摊主眯眼笑得和蔼,“给金珠就卖。”
“要一个。”柳争还站在街道中间,他抖出金珠抛过去,下巴对着长兮扬了扬,道:“给他就行!”
那边金珠落进了盒,摊主便双手奉上将竹签递给长兮,还笑着送一句,“好吃再来啊爷。”
长兮接过竹签,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果然入口即化,双唇一抿就好像吻见了云雾般,又香又甜,让人口齿生津。
柳争见长兮眉间微动,便知这人喜欢得紧。他凑到近处,说:“这麽好吃?给我尝尝。”
长兮客气大方地捏指扯下一块,岂料那云朵似的面团刚被扯下,眨眼间便化作了雾气,消失不见了。
“不能掰,只能吃进嘴里。”摊主在二人身后说:“离开竹签就会立刻化为虚无。这位爷若是也想吃,再来买一个就是了。”
“那这吃个什麽劲?”柳争摆手,“你的竹签小人闻起来太甜了,闻闻就够了。”
二人转头进了一家客栈,掌柜正擦着桌,转头时看见两人笑意一滞,忙小步走上前歉意地说:“对不住了二位爷,小店客满了。”
长兮不为所动,自顾自舔食竹签小人,柳争却一摆手又扔出几颗金珠,说:“不碍事,那先上一桌好吃的,爷吃完了自寻他处落脚。”
黄灿灿金闪闪的金珠滚在手心里,只叫掌柜更加为难了。他两手搓着粗布,见二人就要坐下,忙将金珠推回去,说:“小店庙小,两位爷也别为难小的了。”
“我们二人就是嘴馋,想吃顿好的。”柳争目光扫过大堂,半个人影也没有,他道:“掌柜的也要告诉我们客满了?”
掌柜愁容满面,“确实是接待不了二位。”
“为何?”长兮微擡首,他看着二楼说:“你们楼上也无气息,并无一人。”
柳争盯着掌柜,掌柜只得说:“二位都上蝉山的通缉榜了,城里哪家客栈还敢让您二位住啊!”
柳争恍然大悟,怪不得一进城他便觉察周围的目光有些异样。他让掌柜收下金珠,狐疑道:“我们拾金不昧,通缉我们做什麽?”
掌柜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说:“榜文上不只有二位画像,还写了二位盗珠伤灵,将离河岸搅得是天翻地覆,这才惊动了蝉山,不得不派出魂使前去镇压。这听起来通缉二位……也并非毫无缘由。”
“胡说八道!”柳争拂袖愤声,悄声拽了拽长兮,拉着人一道跑出了客栈。
他拽着长兮钻进暗巷死角里,长兮看他俯身在腰间翻找着什麽,便捏着竹签小人问:“怎麽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改头换面的从暗巷里出来。
红衣双手不住摸着自己的脸,平平无奇的脸上坦露着新奇。他走着走着倏忽凑身到白衣面前,看着白衣说:“我好看麽二郎?”
任谁看这一幕都会觉得怪异,问‘我好看麽?’的红衣相貌平平,反观被问的白衣倒是芝兰玉树,形高背阔。
长兮紧盯着柳争的双眸,认真地说:“你方才又盯着我看了许久。”
“我那是在给你上妆。”柳争抿唇,“我在人间跟一个手艺极好的老师傅学的,他们管这叫易容。除非剥下假皮来,否则谁也看不出你本来面目。”
“你先前就画了脸,我竟也没瞧出来。”长兮捧着脸颊感慨一声,马上又想起正事,便又道:“二郎还没说今日的我好不好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