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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人嘛,总有所求,殊不知求来求去,不如求己。”莫话擡腕抖袖,二十多年台下功夫,已成潜意识。可袖子并非水袖,这动作看起来便有些不知所以然。他后知后觉一笑,道:“习惯了,再过段日子便能改过来了。”

“师父……”小徒弟踮脚趴着桥壁,闻言退回两步,天真问道:“我和师哥们天天勤学苦练,师父为何要改?”

“师父不上台,自然要改了。”莫话又牵上小徒弟,对着照舞道:“对了月娘,今日你身旁那小儿可认识?”

照舞微怔,才想起来莫话指的小儿是流光,她无奈轻笑,道:“认识,今晚一起吃了烤鱼。班主为何问起他?”

“这麽小便失了父母,只觉得可怜,随便问问。”莫话抱起小徒弟,道:“走喽,回家。”

河边堤柳萧条,景閑玉将拨浪鼓玩腻了便递给莫话怀中的童子,童子和景閑玉似乎不亲,并不接过。

“不喜欢?”鼓浪鼓在指间撚动,景閑玉跟在莫话身后逗着童子,问:“会响哦。”

童子将脸埋在莫话的胸前,脸上颜色蹭花了莫话的衣,他小心地偷瞄景閑玉,道:“我不喜欢。”

“师哥何时如此大方了?”莫话转过身来,景閑玉便见童子不再将脸缩在莫话的胸前。莫话道:“您平日最不喜应子碰你东西,今日怎肯割爱。”

“不过是个拨浪鼓,拿着吧。”景閑玉又将拨浪鼓递到应子面前,后者恂恂接过,面色震骇。

莫话不再多说,只道:“快些走吧。”

“这孩子怕你。”照舞立在景閑玉身侧,见莫话拂柳离去,“为何?”

“我怎会知,他就是不敢接我手上物。”景閑玉反问:“你比我来得早,你知吗?”

“不知。”

“先跟着吧。”景閑玉折下一截柳枝,道:“我还想问问你,是人不是人那一番话,何解?”

“我观你是人,入梦境却能无恙。”照舞目光掠过河岸,“你那好友分明不是人,我却看不透他。你这般态度,想来应对我们有所知。我修身于残照山,一般灵哪怕是上灵也不至让我瞧不透……”她摇头作罢,“不过流光既然认识他,便应该也是哪个洞中人吧。”

景閑玉知柳争不简单,倒也不惊诧。听照舞这麽一说,他倒是对这个流光生了趣,柳争方才对这人分明也有戒备。他道:“这话又是从何说?”

“你当真有趣。”照舞不傻,听出他在打听,也乐得说与他听,道:“一般人听了怕要吓死,你偏生好奇。那我便与你说道说道。十方地有四山,残照山照身、蝉山量刑、焱山焚灵、雾霭山轮回,流光便是残照山洞主了。能入得他法眼,怎可能只是普通的灵。”

“如此。”景閑玉略微迟疑,道:“四山洞主你都见过?”

“没有,四山洞主并不常来往,听别人说关系也甚好。”照舞手指点点头,道:“受过重伤,有些事不记得了。”

戏班子安身繁华,内里却清贫,景閑玉有辈分在,尚能独居一室,照舞却要和其他姊妹挤一间屋子。

景閑玉转世后夜夜好眠,也常常做梦。

仍是那个缂丝的女子,她今日背上竹篓,篓中小锄,大汗淋漓地登山采菇。昨夜娃娃饿得哭闹不睡,她也一夜未眠,熬得眼下青黑可见。

女子孤身穿爬在松林间,身子还不如一棵树干粗壮,却不妨碍她扒开层层枯叶,摘得一朵又一朵菇。眼见篓中菇铺了一层底,她笑逐颜开,便想着再去山顶看看再摘些药草。

山顶陡峭,人迹罕至,名贵药草便偶有生长。女子常来,缂丝并不足以养活娃娃和她,若是偶然得些药材卖去药铺,日子便又能好过一些。可今日她寻了一圈,临到快要下山时辰才看见峭壁上有一株黄芪。

黄芪不易采,需得谨慎挖掘全根,女子早起未进食腹中饑饿,又经日头晒,此时眼看能摘得药草,却眼前一黑,脚底打滑,背部重重撞上峭壁凸起的石块,沿着山坡翻身滚下。

她出门时将家中幼婴托给隔壁爷爷照看,爷爷白发长须,年老腿瘸,站一会儿坐一会儿,抱着幼婴来回摇晃,嘴中絮絮哼唱歌谣。

“娘儿去,娘儿归,娘儿心苦谁可知…”

“小儿哭,小儿闹,小儿与娘齐合心……待儿跑起来,背娘儿去府邸……”

婴孩啼哭不止,憋得小脸通红,爷爷无奈瘸着腿抱他去屋里翻找,米缸早就空了,竈锅里还盖着半块昨日女子给的馍。他倒了一小碗水,将馍浸湿泡软,喂到婴孩嘴里。

爷爷望着日头渐红,迟迟不见女子归家,心急如焚。女子滚下山坡后再没力气起身,她腿脚被石块硌断,胸前断枝穿过,只余一口气等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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